“二十三，不叫老曲……就叫小曲吧。你們高興怎麼叫就怎麼叫。”
“就叫你曲大俠吧。”胡傳魁豪爽，見殺人現場都收拾幹淨了，原想跟曲海子多結納一番，但見他似乎不願多說，抱拳一拱手，“曲大俠，阿慶嫂，今日救命之恩，胡某沒齒難忘，今後二位有何差遣，在下甘效犬馬之勞，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曲海子也擺出一副江湖做派，拱拱手：“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胡傳魁帶著手下走了，曲海子也要告辭，阿慶嫂卻不讓：“海子兄弟，太陽落山了，就在嫂子這吃個晚飯吧。算是嫂子謝……你。”經過這場變故，阿慶嫂對他十分感激，雖然仍是招牌笑容，這回是發自內心的。
“小英子還在鐵匠鋪等我。”
“你沒去，她會找到這兒來。”阿慶嫂說著，小英子就來了，“正說你呐，小英子，我要留海子兄弟吃晚飯，他惦著你。”
見阿慶嫂對曲海子忽然好起來，小英子也很高興，跟著阿慶嫂到廚房幫忙。這時，門外過來一個人，張望一會，見隻有曲海子一個人喝茶，走了進來，曲海子認出來，這人是從鐵匠鋪那邊跟蹤過來的人。那人大大咧咧地在他旁邊坐下，抓起桌上的瓜籽，扔進嘴裏：“這位……沒，見過，哪來，來的？”
那人三十多歲，穿件黑色紡綢大褂，口吃，眼睛有些發直，像是弱智，給人感覺不舒服。曲海子冷冷地說：“你是誰？”
“連我……我都不認識，”那人譜還擺得很大，大拇指翹向自己，“刁，刁小二，全，全鎮的人誰……誰不知道？”
刁小二？《沙家浜》京劇裏隻有刁小三，經典台詞是“搶東西？我還要搶人呢！”沒遇見刁小三，倒闖進來這個白癡般的刁小二。眼前這個刁小二跟那個刁小三隻怕有點瓜葛，曲海子說：“刁小三，知道，刁小二，沒聽說。”
“刁小三，是，是我弟弟。”
“哈，那就還有刁小四嘍。”
“沒……沒四，到……到小三就完了。你，叫什麼，哪……哪來的，你，你還沒說。”
阿慶嫂炒好一盤菜端出來：“小二子，坐在這裏幹什麼。”
“阿，阿慶嫂，我，我來看皇……皇軍，皇軍死了兩個，其，其他的都不見。後來，死了的兩個也……也不見了。”
這個刁小二口口聲聲“皇軍”，跟《沙家浜》京劇中的刁德一是一路貨。
“你看到鬼子死了？別瞎說。”阿慶嫂有些發虛。
“我看，看到皇軍，死……死在大街，打，打死他的人不見了，死……死皇軍也不見了。”
“別跟人說，說出去，鬼子會殺了你。”
“嘻，嘻嘻，”刁小二傻笑著，“皇……皇軍不會殺，殺我，皇軍會，會給我獎賞。因，因為我……我知道誰殺死皇，皇……軍。”
“你看見誰殺死皇軍？”阿慶嫂瞅了曲海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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