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相信我嗎?相信到占了我的床,也毫無知覺?為何不去找他,或者那位三皇子呢?”殷和不覺笑了,珠燈下,是一張足可顛倒眾生的臉。
夜深寂靜,殷和守著白笛漸欲沉入夢鄉,忽見床邊另立了一人,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來。
“殷和,是我。”
來人墨玉束冠,緊身黑衣,一雙鳳眼涼涼地睇了過來。
虧著他出聲及時,殷和收了及將飛出的袖劍,欺身而上:“你怎的來了?”
玉皇穀劍攤開手掌,拋給殷和一枚竹片,想是生生從翠竹上扳下的,上麵寫了一行字:“無雙需以化玉功解毒。”
“她真中了青霜?”
殷和看著玉皇穀劍把住白笛的手腕,默默點了點頭。
“誰給她解的毒?”
殷和沉默,他自然不能說這是白笛自己解的毒,她這一族到一定時節是百毒不侵的,他生怕自己說出一二,會引起這位三皇子的懷疑。
“解的這麼不倫不類,又沒有盡去!真是庸醫!”玉皇穀劍也不在說話,脫鞋上床,扶起她來,以掌抵其背,將功力慢慢的渡過去。
殷和心中一緊,緊緊盯著玉皇穀劍,生怕他一時探知了什麼。
玉皇穀劍不知殷和此時心思,一收竹片心裏湧起的隻是不想這個人死去,這種想法強烈到違背父皇的禁足令,強烈到不去理會這可能有的陷阱。
功力一入,清新淡雅的木華之氣便沁入心脾。玉皇穀劍暗想,果不愧是綠萼梅仙,其木華之氣之清之中已隱有雪華。隻行功一周,體內餘毒已清了幹淨。
玉皇穀劍收掌起身,不無意外地看見那雙黑眸帶著不解,默默地看著他。是了,功力一入之時,他明明感到了一絲抵抗,盡管那絲抵抗迅即消失。
“三皇子,你在天宮中鑽營多年,可能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鑽營這兩字,讓玉皇穀劍感到很不舒服:“冥王子,你這是什麼話?”
殷和道:“自從天宮夏宴發生魔物闖入事件後,這天宮便接連不斷的出事,難以想象,在太子,你,五皇子三者鼎立的局麵下,竟讓情勢失控成這樣。這背後,到底有著怎樣的陰謀?”殷和說著,看了白笛一眼,又接著道:“我與無雙,雖然從未談起,但是都不得不生出這樣的懷疑,這天界,還掌控在天界之帝的手裏嗎?”
換來的是玉皇穀劍長久的沉默。他凝著一雙好看的劍眉,隻拿目光覷著白笛,不知在想些什麼?
白笛倚著軟枕,看著玉皇穀劍,緩緩開口:“這天宮地下,地道密布,機關處處。看土質年代用是近十年開掘,猜度此並非是皇家的暗道。其中機關陣之複雜深奧,連我亦傷在其中。玉皇穀劍,到如今,你覺得這情勢是你一人能控製的了嗎?天宮,不比他界,在扶天百姓心中依然有著它崇高的地位,如果”
白笛沒有說下去,話語之下已是十分緊迫。
“紫竹,你與我少時情誼,指的是什麼?”麵對殷和與白笛的咄咄相問,玉皇穀劍卻問出了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啪”一聲,卻是殷和的折扇掉在了地上。殷和心裏大驚,偷瞥了眼玉皇穀劍,俯下身去撿起來,又自顧自的扇著風,默默地瞧著兩人。
“少時情誼,三皇子貴人,大概忘了吧。”白笛輕描淡寫的點過,淺淺一笑:“三皇子,如今這天宮池子的水也混了,你的計劃也該實施了吧?且不論你的目的是什麼,我二人所代表的靈界,花國與冥界,隻要殿下不是要觸及我三國利益,不觸及扶天安寧,我們亦可袖手旁觀,樂得清閑。但,如今的情形,如果殿下再不動手,恐怕就會很棘手了。”
這樣的示好,玉皇穀劍再沒有往下撐的道理,他正色道:“能得兩位相助,是穀劍之福,亦是天界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