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天帝忽下旨,於天湖靈芝島上宴請眾賓朋。
因浩渺天湖之上,有一孤島形狀奇特,在島之上懸崖峭石另拱出一塊寬約三十丈平坦之地,形似一朵靈芝,故名。後人在峭石之間鑿出尺寬通道,在“靈芝”頂上另建樓榭,名喚“觀湖台。”
天帝設宴,就在這觀湖台中。
“花國,碧桃宮主到!”
桃花仙子一身雲錦霞衣,從碗大桃花中步下,踏上石階。湖風吹動,吹亂了鬢角發絲,頭上斜插的一枝桃花,竟隨風飄出花瓣來,洋洋灑灑,追隨著桃花仙子衣裙而不亦樂乎。
觀湖台四麵通風,刮的布幔黃紗隨風舞動。
廳內,有各色屏風擋風,屏風邊有侍候的侍女垂首立著。
桃花步入廳內,向上座的天帝福了一禮:“桃花見過天帝。”
天帝不言,示意她入座。
早有侍女上前,將她引入左首第二席座位,桃花坐下,便看見對首坐的人界公主靈霜。左右首第一席的位子俱都空著。環顧四周,各地有頭有臉的人物俱都到了,隻差殷和與白笛二人。桃花心想:“這兩人倒是,一大早將玫瑰叫了去,竟現在還未來赴宴。”
這邊,天帝已經發問:“碧桃宮主,焱宮主,幽宮主兩位仙子緣何未到?”
“稟天帝,昨夜焱宮主貪進,煉功反噬,不得前來,特向天帝告假,還望陛□□諒。幽宮主嘛,已派人知會,少頃應該便會來的。”
“噢,焱宮主地獄之火聞名天下,倒是要好生保養才是。”
桃花隻得微笑麵對。眼光卻悄悄飄向觀湖台外,觀湖台上,看湖光山色一覽無餘,這兩位卻遲遲未至。
歌舞過了一茬,天帝似有不耐:“各位,今日……”
“冥王子,無雙公主到!”
桃花正待喝叱,卻被這兩人驚了一下。一身紅裝的冥王子攙扶著一襲白衣的白笛,慢吞吞地入得台來,而白笛臉色蒼白。不覺奇怪:“我不是昨兒傳信給三皇子讓他去治了嗎?難道他竟沒去?”昨夜,桃花與白笛一起落入地道機關,自是知道白笛中青霜之毒的由來,熟諳醫理的她當時雖設法緩解毒性,畢竟不是對症,才故用花之語讓茉莉求三皇子去。難不成,他竟……
侍女引兩人,殷和卻是攙著白笛入了座,才回自己的座位,向天帝行了一禮:“天帝,我二人來遲,請陛下原宥。”
天帝目不轉睛的看著白笛,道:“無雙公主,這是傷哪了?”
白笛與殷和對望一眼,目下均是一驚,以白笛外狀根本看不出來,最多以為是靈力不繼,天帝如何知道是傷?白笛答道:“回天帝,無雙來赴宴路上,聽說焱宮主煉功反噬,便順道前去探視,焱宮主症狀頗重,無雙一時情急上前,才致赴宴來遲,請陛下原宥。”
“事出有因,我想公主自然不會無故來遲,來人,上瓊花露來,給無雙公主解火。”
金質的杯子,綠色的液體,富貴與神秘的結合,突兀而美麗,滿室都聞瓊花的悠遠清香。藍田瓊花九千年才一開,上次花期臨近,正是蓮花仙子罹難之時,因南海龍王出言不遜引得百花仙姆大怒,盡撤四季侍者於藍田,使得瓊花一株未收。如今這瓊花露,已是萬金難求。
白笛麵對麵前這一杯瓊花露,向天帝表示了謝意,然後,伸出右手,正當眾人的目光或羨或妒的停留在她身上的時候,她隻是放平手掌,緩緩的在杯麵上抹過。
金杯玉液,竟被冰封。
“無雙公主,這是何意?”天帝隱有怒意。
“稟天帝,適才焱宮主已喂了一株果笈草給無雙,如果此時飲下瓊花露,這萬金難求的玉液,對無雙來說,藥性相衝。需得過幾個時辰再用,無雙不能辜負天帝美意,是以,才冰封了瓊花露。”
殷和則笑道:“無雙,這你就不懂了,果笈草與瓊花露,豈止是藥性相衝!那無疑就是一味劇毒,不信你問桃花神醫。我說無雙啊,你可真不是一般沒福,這萬金難求的瓊花露,真是浪費了天帝一番美意。”
天帝臉色一沉,轉而又舒展神色:“倒是朕的疏忽。今日讓諸位來,卻有大事。諸位都是各界的皇親貴胃,足以代表我扶天大帝最堅實的力量。今日先有一案,需各位見證,天家亦有公理,絕不藏私。”
殷和輕搖薄扇:“哦,不知天帝所指何事?”
天帝麵沉如水,輕輕拋出五個字:“帶玉皇穀劍。”
“帶三皇子!”
“帶三皇子!”
一聲聲傳遝下去,令冥上眾人麵麵相覷,日前,三皇子被禁紫光宮,其原由並未明示,此時將他帶來,是要公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