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師,也就是木護衛駕著一駕寬大的馬車一路向西南方向行進。
那日,新晉為這位神秘姑娘的木護衛,見到了另兩個伺候小姐的丫環,一名玉,一名竹,一個一身冷冽,蒙著塊玉麵,武功奇高,一個蘭質慧心,點心衣物服侍地樣樣妥當,外表不起眼的馬車內裏卻極盡奢華舒適之極,這幾這榻均是或用烏木或用千年紫檀所製,頂上一顆明珠將車內罩得晃如白晝,偏車嚴實地透不出一點光來,小姐所坐臥之處是上好的白羊絨織的毯子又鋪上極罕見極柔和的藍色蠶絲,再不說那些用的物件,就是兩位丫環用的杯子也是雨過天青的禦瓷。這用度,恐是天界的公主也不過如此。
木護衛問小姐如何稱呼,竹姑娘道:“這是小姐。”於是,海師也隻能隨她們叫她小姐,並不知她的名姓。
偏偏這樣一位小姐,當問及所行何處時,竟答他:“九回山”差一點將海師驚得甩掉馬鞭,想起那日曲的城酒樓之中說什麼“你死或我死之前必告訴你真相”,原來竟不是一句空話。看這氣度,又不象是魔界中人,再想她一點靈力也無,竟敢去往九回山。
木護衛一邊趕著車,一邊在心裏忐忑不安。
卻不知這主仆三人在車裏的正在說他,因著玉娃打開了防禦罩,是以,他盡一點不知。
“小姐,這人一路這樣跟著我們,就不怕他日暴露了身份。”
玉娃道:“唉,小姐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未來姐夫娶了他人吧?總算這個人現在的功力,雖在我之下,也是在你之上了。”
小竹奇道:“難不成他是紅楓姐姐的……”
白笛輕咳一聲,玉娃跟她時多,隻要將她前言前事一調查,自然能摸個八九不離十。至於小竹,現下還真不想解釋,隻用指尖敲敲紫檀桌麵:“鬆香組織最近如何?”
小竹愣了一下,轉麵畢恭畢敬地回答:“已漸入天界。”
白笛又轉頭望下玉娃,藍色花綻開地臉上露出一抹俏皮:“那青老頭呢,現在收拾地如何了?”
“改換門庭,大概也差不多了。”玉娃答:“不過,咱也藏匿不了多久。”
“我又不是兔子,想讓這老頭子幫咱探探路,自然藏不了,就當我這些年為玉主子的一點酬勞吧。”
玉娃的嘴角不由抽了抽。現在的小姐,真當自己是出遊在外曆練啊。
這樣沒行了幾日,一行人行至一處偏僻山穀,已是黃昏。深秋的日薄的早,山穀中已添了幾許冷意。
玉娃眉頭忽然一動,道:“小姐請上馬。”
一行人本就備有幾匹駿馬,白笛聞言,抬頭看了看她,將臉上的麵紗又攏了下,輕輕道:“幾個?”
“穀口兩邊各有十餘人,穀內不知。”
“嗬”白笛輕笑,輕掀車簾向外麵掃了一眼,便吩咐道:“木護衛,將車趕至竹林邊溪水處,今夜在此露營。”然後,轉頭朝小竹撇了一眼,小竹會意,轉眼便退了出去。
玉娃眼裏閃過一絲憂色,如果是之前靈力猶存的小姐,她自不會有絲毫擔憂。這一路,自離開花國邊境,這後麵已經不知跟了幾路人。眼看著過了這個山穀,便是楚江邊,過江之後,就是魔界之地。雖不明白小姐此次為何執意要進入魔界,自己卻一定要護她周全。
過了一刻,白笛似早知曉其心意,拍了拍她的手,輕輕搖頭:“勿憂。”說完,便打開車簾,下了馬車。
馬車外,木護衛已經搭起了帳蓬,正生起篝火,準備燒水。
白笛看了看一旁的溪流,輕笑道:“小玉,炸點金鞭小魚,撈點碧玉芙蓉麵吧。”
木護衛,隨我去林間走走。”說著,便向前行去,木護衛海師跟在她身後。
玉娃抽了抽嘴角,有點無奈地向小溪行去。走到溪水和緩處,兩邊草木森森,魚倒是不少,隻是小的緊。一棵樟樹下,竟有一戴笠披蓑的人,垂著一根魚竿,兀自低著頭。
玉娃隻看了一眼,抽出一麵絲網,正打算撒網撈魚。那人忽抬起頭:“姑娘,你這一網撈了魚子魚孫,老朽今後便無魚可釣。不如將簍中魚兒孝敬你家小姐可好?”
魚簍著除了簍底一些小魚外,簍口赫然掛著一枚紅色玉佩。看著那人麵孔,玉娃的嘴角又抽了抽,防禦結界已悄然張開:“青主來得可有些慢啊?”
青長史哈哈一笑,臉上是掩不住的暢快笑意:“若不是你家小姐的緣故,普天之下,我怎有緣有此一行?”
玉娃輕輕一歎:“的確如此,是小姐信你的緣故。家裏可料理清楚了?”
青長史聞言,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青鳥之內,另設青翼,為青鳥精幹,一切聽從小姐吩咐。”
玉娃詫異,定睛看了青長史一眼:“史老果然……玉娃代小姐謝過史老。小姐此次欲入魔界,請史老協助。”
“協助?”青長史聞言皺眉,沉著臉道:“請小姐不用顧忌,履巢之下豈有無卵。大不了,鳥盡弓藏罷了。”說著,盡腳步一飛,往馬車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