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枚撰寫的《鄂爾泰行略》,以鄂爾泰為中心,如此記述了此事:
八月二十三日夜,世宗升遐。召受顧命者,惟公一人,公慟哭,捧遺詔從圓明園入禁城。深夜無馬,騎煤騾而奔,擁今上登極,宿禁中七晝夜始出。人驚公左褲紅濕,就視之,髀血涔涔下,方知倉促時為騾傷,虹潰未已,公竟不知也。
《滿清外史》、《清史演義》、《清宮遺聞》等野史演義,則給老百姓提供了這樣的談資:八月二十三日,極其平常的一天。叫起,進見,奏事,跪安……一切循規蹈矩,按部就班。雍正視朝如常,未見有任何不適。退朝後,鄂爾泰因苗事未平,心事重重地回到宅中,草草地吃了一頓午餐。午後小憩時,宮中太監突然奔入,慌道:“皇上暴病!宣大人立刻進宮!”鄂爾泰幾乎驚倒在地,奪門而出,攬過一匹馬,抓住馬鬃飛身而上,向圓明園飛馳而去。倉促中鄂爾泰騎的是匹駑馬,途中幾至蹶踣。鄂爾泰的髀骨也被馬骨磨破,流血不止,到達圓明園時,馬背已染成紅色,鄂爾泰並不知曉,園前下馬,急趨入內。隻見禦榻被黃緞帳幔嚴嚴實實罩著,左右無他人,隻有皇後侍立,淚流滿麵。鄂爾泰兩下抖掉馬蹄袖的蓋口,一揖到地,喘息道:“臣鄂爾泰恭請皇後聖安!”
皇後抬起淚眼,向禦帳示意道:“您自己瞧吧……”鄂爾泰先叩頭告了罪,然後起來趨前幾步,小心翼翼揭開禦帳,略略一瞧……“啊?!”鄂爾泰驚得脫口大叫一聲,連累帶嚇,已是支撐不住,竟癱倒在地,皇後放聲號啕。正在此時,莊親王、果親王趕到,近觀禦容,均驚駭欲絕。莊親王道:“快將禦帳放下,好圖後事!”一麵與果親王同請皇後聖安。皇後嗚咽道:“好端端的皇上,怎麼立時暴亡?須把宮中侍女內監,先行拷訊,查究原因方好。”鄂爾泰已鎮定下來,上前叩首道:“啟奏皇後,侍女宮監未必有此大膽,此事且作緩圖,現下要緊的是續立新君……”雍正死期,官書記載為二十三日。但雍正死於子時,記二十三日淩晨屬實,記二十二日
深夜亦可。二十二日雍正發病,官書不記二十二日去世,而記二十三日“賓天”,至少感覺上隔了一天,是否要造成一種錯覺,有意掩蓋雍正之死的突然呢?
雍正自發病至死,野史記載中時間縮短在二十三日半天之內,這明顯與史實不符。官書記載,二十三日奉大行皇帝黃輿返回大內,申刻大殮,是公開的國家喪典,不會有誤。召受遺命諸臣,擁戴乾隆登基,野史將數人說成了鄂爾泰一人,加重了緊張神秘的氣氛。然而,被野史抓住而誇張渲染的、人們關注的核心,正是雍正之死的突然。
雍正死期的拉長與縮短,從正反兩個方麵說明:雍正之死屬於暴亡。雍正為什麼會暴亡?張廷玉、鄂爾泰看到了什麼使他們驚駭欲絕的可怕景象?沒有人知道。
於是,有傳說說皇陵中的雍正沒有頭,是安了一個金頭;還編出了不少似《江湖三女俠》之類的小說、像《雍正命喪少林門》之類的電視劇。
而不管怎樣,分析雍正暴亡原因的不同觀點,倒是認識“原來”雍正的最佳途徑。一種觀點認為雍正是因病暴亡;一種觀點認為雍正是煉食金丹暴亡;一種觀點認為雍正是被他的仇人兼俠客砍去了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