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聖賢’都這麼說了,家裏人自然隻有安排薑成去喂豬……
薑成喂豬的方式很奇怪,他每天都要給豬講將故事,告誡所有的豬:“吃了睡,睡了吃是不好的,這樣很快就會變成豬肉。難道你們也相信宿命?宿命安排你們是肉,你們就象肉一樣生活嗎?平時要多運動,多動腦子,‘豬生’(相對人生)要自己把握,要成為智慧豬,而不是肉豬。
原本,薑家的豬一看到來喂自己的人,就會搖尾巴,以示親近。薑成對此非常不滿,隻要有豬對自己搖尾巴就拿出皮鞭狠狠的抽它們,一麵抽,還一麵教導它們:“豬也有豬的尊嚴,別人給你吃的你就搖尾巴,這是奴才的行徑,我們要作堂堂正正的豬。”(注意!薑成此時說的是‘我們’)
每當母豬要生豬崽時,薑成便在旁邊諄諄教導:“太不象話了,一次生那麼一大堆!你生的是你的子女,而不是任人宰割的肉。你有自信能給每個崽子足夠的母愛嗎?”
說到這裏,薑成就會拉過豬爸爸,(豬群交配時,薑成會給每一對夫妻作上記號,類似現在的結婚證,可很多公豬身上都不止一個記號)柔聲責備:“你這個畜生,生而不教,枉為豬父!用情不專,枉為豬夫!剝奪你做男豬的權利!”接著薑成就手起刀落將這個畜生閹掉。做了此事後,薑成往往都會感到一種無上的快感,一種不敢對別人說的快感,特別是威嚴的父親!
一年下來,薑家豬圈竟形成一個個溫馨快樂的小家庭。薑成也不辭辛勞給每個家庭搭建房屋,甚至搭建出一個生活方便的小社區。唯一的壞處是豬崽出生率變得奇低,而且殺一頭豬便會遭到它全體家人的攻擊。
為了讓豬成為智慧型的,薑成天天都帶著它們出去踏青。薑家豬很多,帶出去浩浩蕩蕩的頗是壯觀。大家隻見過牧羊,牧馬,卻從來沒見過牧豬,所以大家都認定薑成是瘋子。
時間一久,薑家的豬都不喜歡吃飯睡覺,隻喜歡整天發呆,據薑成說,它們終於開始思索自己生存的意義了。有時大家可以看到這樣的壯觀景象: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牧童,帶著數百頭豬在秦淮河畔眺望夕陽,當那個牧童說些什麼時,豬群就會整齊的搖頭或點頭。
不過後來薑成發現,隻有智慧是不行的。屠夫還是會定期拖出一兩頭智慧豬,將之帶到屠宰場斬首示眾。
屠夫十有八九是沒文化的,不象智慧豬,已經領悟到了生命的真諦。可是就算你領悟了宇宙的真諦又怎麼樣,要知道,刀始終是在屠夫手裏的。
為此,薑成開始研習兵法,決定把薑家的豬練得智勇雙全。
薑成率領豬群踏青時再也不凝望夕陽了,而是開始操練‘八陣圖’。他找了一些最強壯的豬,把它們封為大將軍、車騎將軍、驃騎將軍……然後把豬群分為兩隊,讓它們排好陣勢相互衝殺。
開始兩隊豬軍自然是一陣亂躥,根本就不聽號令。薑成憤然下令:不聽號令者不許吃晚飯…………
這麼幾個來回,薑成便把家裏的豬都練得很遵守紀律,而且一點贅肉也沒有,活象一群活蹦亂跳的小牛犢。出去踏青時,也不象最初亂哄哄的擠在一起相互討論著‘豬生’,而是排成方陣,隨著薑成的號令,在揚州城裏邁著整齊的步伐前進。軍隊編製很完善,包括先鋒(最強的)、中軍(最穩重的)、後衛、左軍、右軍、遊騎兵(速度最快的)……
揚州居民們覺得這些豬比揚州守軍還象那麼一回事,如果穿戴上盔甲,說不定大家還真會把它們當作揚州守軍。
豬軍編組成功後,薑成正式將豬軍命名為薑家軍,並率領‘薑家軍’上山討伐吃人的野狼。結果薑成排下‘八門金瑣陣’大破困擾揚州居民的狼群於城郊。
當薑成意氣風發的率領‘薑家軍’凱旋而歸時,屠夫們又來了。他們要殺光所有的豬,因為這些奴才不安天命,不想做肉,想做英雄。
薑成平日很木納,可當時不知從哪裏冒出一股勇氣,端端的質問那些屠夫:“當奴才很快樂嗎?”
屠夫:“當然,我們平時就隻需要吃飯——殺豬——睡覺就行了,不用動腦子,多快樂的生活啊!”
這時薑成忽然感到屠夫們也很有文化,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因為有位華夏的至聖先師曾說過,對待人類就是應該“虛其心而實其腹。”這些屠夫一定是讀過這些晦澀難懂的文字才會有這麼高的覺悟。
雙方沉默了半晌,薑成突然轉身向眾豬大聲問道:“你們也想當奴才嗎?”
群豬搖頭,甩耳朵。(條件反射)
薑成大喜,揮動號令旗,讓‘薑家軍’排成錐形陣,對屠夫們展開突擊…………
這是被後世稱為‘華夏智慧化身‘的天冊軍師薑玄亮領導的第一次革命,史稱‘薑家豬圈事變。‘
薑家軍作戰英勇,數次擊潰敵人的攻擊。但最後由於領導者薑成被其父派來的家丁捉走,導致群豬無首,革命最終宣告失敗。
那天革命者的鮮血染紅了整個薑家豬圈,領導者被打了一頓屁股,禁閉三個月。表麵上這場革命對世界曆史沒有任何影響,但實際上不是這樣的。
禁閉中薑成終於明白了,他的敵人並不是屠夫,也不是家丁,而是自己的父親。仔細想想,無論是屠夫還是家丁,都是父親的奴才,都是父親派來的。
後來在嵩陽書院念書時,薑成更進一步的認識到:“智慧和力量都不足以讓人們把握自己的命運。因為現在整個社會都是病態的,必須推翻整個社會,才能讓所有人正常生活。”
就這樣,薑成深感自己能力不足,產生進一步深造的念頭。
注:此時薑成隻有十來歲(上小學或初中的年齡,也就是說,還是戴紅領巾的少先隊員)
三
三個月後,薑成從漆黑的禁閉室裏爬了出來,發現外麵張燈結彩,煞是熱鬧。薑成好奇的問看守他的家丁:“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家丁沒好氣瞟了他一眼(這個家丁曾被‘薑家軍‘拱了個餓狗撲屎),冷冷道:‘問什麼問!反正與你無關!快去大廳,老爺要見你。‘
薑成心想,既然與我無關,那也沒必要關心了。於是薑成漫不經心的從禁閉室踱到薑家大院。
在大廳,薑成卻看到驚人的一幕——母親居然穿著盛裝站在大廳門口。(平日母親是穿著傭人裝的)看到薑成,母親就拚命向他招手,好象有什麼好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