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殷是在晚飯前回到大哥家的,肚子餓了。
一入門,便看到小的那隻在門口堆泥巴,小侄子在旁邊哇哇亂叫,說難聽的話給宋甜聽,她也沒理他,自己玩自己的。張殷聽到他說話,皺著眉頭,瞪了小侄子一眼,小子怕了,哭著回去找媽媽。
張殷放下拐杖,坐在宋甜旁邊說,“玩什麼?”
宋甜知道他不是壞人,不會欺負自己之後就不再害怕了。“過家家。”
“……”之後張殷就接不上話了,他總不能說一起玩吧。
“叔叔?”
“嗯。”
“你當我爸爸好不好?”
“……”張殷吃驚的看著她,小女孩圓滾滾的眼睛水汪汪的看著他,“叔叔,那這樣媽媽就不會再被人欺負了。”
張殷難得好奇的問,“你媽媽經常被人欺負的嗎?”
還沒等宋甜說話,宋平安便從張殷身後走出抱起她,往屋外走了。
張殷望著她瘦小的肩膀仿佛承擔著一切,在這落日黃昏中孤獨的獨自行走。
胖嬸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張殷旁邊,“殷子,平安她其實很可憐的,一年前,滿身是傷的抱著昏迷不醒的甜甜來到這小鎮,胡亂的到處跑,那時天還沒亮,我又起得早,一見到我就跪在我的麵前讓我收留她倆,那時她看起來更小更弱,肯定是在哪裏逃出來了,你有心就多照顧她些,一個女子,也太苦了。”
不一會兒哥哥和嫂子便張羅著吃飯,在那期間張殷才知道,他那屋子暫時借給了宋平安住,直到他回來,在這期間要幫她家做家事什麼的,他大嫂很不願意讓她留下,可是胖嬸執意,沒辦法,變相的總是讓她做粗重的活,連帶的,小侄子也就經常欺負宋甜了。
張殷若有所思的望著他那屋子的方向,不自覺的就站了起來,往外走。誰知道,他娘親又不知道從哪裏飄了出來,將一個食盒塞到他的手裏,笑了笑說,“甜甜肯定餓壞了,快去。”
當他去到那屋子時,門關得死死的,不留一絲縫隙,張殷無法隻得敲門,等了好久才聽到宋平安小聲的問,“誰啊?”張殷緊緊的皺著眉頭,他聽得出她的聲音中有輕微的顫抖,就如他出任務時被找到的敵人所發出的聲音。
“我,張殷。”
門開了。
宋平安看著他有一點小小的驚訝,隨著便將他帶進屋問,“有事?”
“媽叫我帶點吃給小的…甜甜?”
宋甜一聽到有人喊她,便使勁的跑出來,看到張殷手裏的吃的,一把抱住他的腿,撒嬌。
“餓餓。”
張殷本想彎下腰抱住她的,可撐著的拐杖不允許,無奈,任由她拉著手走進了屋。
他環顧著這屋一下,很幹淨,可幹淨得根本就不像一個家,一個家具都沒有,他看著鋪在地上的布,裏麵兩個發黃的饅頭,一個咬了一半,一個還躺在中間,他坐下來,鬼使神差的拿起來狠狠的咬了口,很難吃。
宋平安看著他,低垂著眼眸,愣了。張殷將她扯到自己的身邊,“吃吧。”
“嗯。”
宋甜早就很乖巧的拿了三雙筷子和三隻碗過來,自己吃了起來,看來是真的餓壞了。
月下
張殷沒有回去大哥家睡覺,而是留在這裏,宋平安晚上就著燭光在縫補衣服,宋甜早早就爬上床上睡覺了,張殷沒事做,在外麵的小院曬月光。
“小不點?”張殷可能無聊了,挪窩坐到宋平安身邊,喊了她一聲,宋平安疑惑的抬起頭問,“你叫我?”
“嗯。”
宋平安拿針的手頓了頓說,“明天我就會搬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