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重症監護室外,透過厚厚的隔離玻璃,看得見他虛弱的躺在那裏,腳上和肩膀上都纏繞著繃帶,心電圖儀上,分明的顯示著他微弱,卻歡快跳躍著的心電圖。
柔善美雙手撐在了玻璃上,眼淚嘩啦啦的落了下來,嘴角勾起了一抹最為幸福的笑容:“阮向南,是我,是我!我愛你,我愛你!”
她在玻璃窗外,輕輕的呼喊著他的麵子,用幾不可聞的唇語一遍遍的告白著,一切風雨都過去了,即便他曾經有欠她的,那六顆子彈,足以證明,恨可以以鮮血來鑄就,可是也可以用鮮血來洗滌。
三年前,他讓她受傷流血,三年後,他為她不惜一切,他用這種不惜一切,讓她明白了,帶著恨的愛是有多麼愚蠢,要不徹底恨,要不徹底愛,如今,當那恨已經隨著他的鮮血被衝刷了幹淨,她和他之間,單純的,隻剩下愛,隔著玻璃窗,她的眼淚,甜蜜而幸福。
“你放心,醫生說隻是流血過多造成短暫性休克,沒有什麼關係。”不知何時,宣墨雅已經來到了她身邊,表情不再凶悍,帶著幾分苦澀和無奈,“柔善美,你贏了。”
柔善美淚眼婆娑的側過了頭:“我從來沒想過要和你比。”
她一怔,旋即笑了:“說話挺狠,對,這是我自唱自演的獨角戲,一直覺得自己是個主角,其實連配角都不是,呼,不過我不後悔,好歹,這十年,是我人生裏最精彩的十年,而這樣的精彩,也都是阿南給我的,等到他完全脫離危險,我就走了,不過他也不會在意我走不走,隻要我不來煩你們,他應該就高興了。”
“宣小姐,謝謝你!”柔善美不知道自己要謝謝她什麼,隻是覺得,她欠宣墨雅一個謝謝,看了一眼裏頭的阮向南,或許,這是心意相通,她這個謝謝,是替阮向南道的。
宣墨雅一笑,看了眼裏頭的阮向南:“有個事情,你最好別讓他太早知道,至少他不問,就別主動告訴他,他母親因為頸動脈被割裂,喉管也被刺傷,昨天晚上已經去了。”
柔善美一瞬震驚,心口微微一疼:“知道了。”
阮向南醒來的那天,正好是阮向東被最高人民法院判處死刑的那天,消息是一早上羅森告訴她的,距離過年還有一天的時候,阮向東被宣告了和這個世界說拜拜。
這是他咎由自取罪有應得,柔善美沒有半分的憐憫之心,羅森卻總是小心翼翼的看著柔善美,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羅森,怎麼了?”
柔善美問,羅森卻搖搖頭:“沒事,你打算怎麼告訴向南,他媽媽已經不在了?”
想到這,柔善美也有些發愁:“還沒想好,等他問了再說吧!我怕他受不了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