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蕭慕遠眨巴兩下眼,愣愣一問,去看雪?
盛陽沒說話,隻點了個頭。
蕭慕遠這才信了,真的啊?
嗯。
這可你說的啊,到時候不能反悔。
說一不二。
蕭慕遠高興得有牙沒眼了,光會嘿嘿嘿在那笑。
他長這麼大,是真沒見過雪長什麼樣子,隻在書上看過字,聽太傅說過輪廓,說像鵝毛一樣,輕飄飄,白茫茫的,漂亮極了。
想來也是可惜,當初他若能出宮闖蕩闖蕩,興許也不會到死都沒見過。
隻是世間哪有後悔藥能吃。
盛陽,聽起來你好像看過雪。
恩。
你以前住在北方啊?
恩。
蕭慕遠陡然發現時至今日,他對盛陽的了解其實相當淡薄。
他甚至不知道以前盛陽身在何處,做些什麼,有哪些親人,更不要說盛陽為何會出現在這小村莊裏。
可轉念一想,自個兒也跟盛陽差不離,盛陽除了知道自己姓甚名誰家住何方,爹娘健在與否,其餘的一無所知。
蕭慕遠打心底裏覺著不可思議。
就這麼兩個人,居然湊一塊過日子了。
天意還是緣分。
思及此處,蕭慕遠忍不住開始有些躊躇。
關於過去,他是不是該跟盛陽說說實話呢?
盛陽平日就常念叨,最不喜有人騙他,雖說自個兒算不上騙,可總歸也是沒說實話。
蕭慕遠一點沒忘當初不過是為了自己姓蕭而非慕一茬,盛陽發的那通脾氣。
兩個人朝夕相處,又結了夫妻,理應相互坦誠,盡管盛陽也隻字未提他的從前。
蕭慕遠想啊,兩人既是結了夫妻,交互是彼此都需要的,凡事不能總等盛陽先做了,自個兒再來回應。
沒準他坦白了,盛陽大受感動,自然也就說說他的事情。
就是不說,那又何妨,兩人要湊一塊過的是往後,而非從前,自個兒是連生死都嚐過的人,又怎會鑽這牛角尖。
蕭慕遠承認自個兒還有點私心。
他想讓盛陽多知道他一點,多了解他一點,然後。
多喜歡他一點。
蕭慕遠壓根忘了個問題。
關於他的身份,盛陽信嗎?
這份心思蕭慕遠算是先埋下了,慢慢琢磨,尋思找個恰當的時機恰當的場合跟盛陽提提,除了前頭那些想法,他還為一樁茬。
震震盛陽!
鐵柱子在嚐過蕭慕遠大功告成的那些點心之後,大拇指半天沒放下來。
小兄弟,你真是個人才!
那可不。
我就沒見過能比你還會做這玩意的男人。
那可不。
不如你也教我一點,以後我要有媳婦,我做給她吃。
那可不...行。
蕭慕遠調子一抬,十分自信,你學不會的,我這麼聰明的人才有這天賦。
鐵柱子咽著最後一塊糖糕,忙不迭問,那我找你買總行?
那多見外,送你都行。
鐵柱子連連擺手,這可不好,親兄弟都還明算賬呢,老白吃你的我可也過意不去,你別不好意思,就照價賣給我就是了,我帶點回去給我娘,她可喜歡吃這些甜的,你這味道跟鎮上那些人做的都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鐵柱子認真想想,說不清,也說不明白,他隻覺得蕭慕遠手裏做出來的東西,總比別人家的好吃,這種差異其實並不明顯,甚至微妙得需要分外注意才能發現,但是隻要是蕭慕遠端上來的,總能讓人吃得滿心歡喜。
他完全能明白為什麼大半兜的糯米糕盛陽一個人就能吃幹淨。
你要我說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反正就是好吃,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