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後,蔣經國根據其父意見又草擬了《重整革命之初步組織的意見書》,蔣介石閱後認為可以采用。後來,蔣介石又問蔣經國:“組織如何策進?”蔣經國當時答不出,“內心非常惶恐”。鑒於失敗的教訓,蔣介石當時最關注幹部選拔與訓練問題。他認為幹部選拔應采取並力行唐代取士辦法,即先以身、言、書、判為選拔標準,後以德、才、業三者為任用依據。體格魁偉為身,語言清晰為言,筆法秀美為書,文理密察為判。蔣氏父子皆認為:以此取士,自可達到“天下為公”的境界。
4月15日,是蔣經國40歲生日。他早早起床拜祖,6時赴慈庵侍父作禱告、禮拜報恩。蔣介石為蔣經國題“寓理帥氣”4字匾額,附跋,文日:
“每日晚課,默誦孟子‘養氣’章。15年來,未嚐或間,自覺於此略有領悟。又常玩索存心養性之性’字,自得四旬日:‘無聲無息,惟虛微,至善至中,寓理帥氣’為之自箴;而以寓理之‘寓’氣,體認深切,引為自快;但未取示人。今以經兒四十生辰,特書此‘寓理帥氣’以代私祝,並期其能切己體察,卓然自強,而不負所望耳。”
查“帥氣”,語出《孟子·公孫醜(上)》:“失誌,氣之帥也。”意思是:應當立誌做一個有作為的人。那麼“寓裏”又是什麼意思呢?寓者,寄托也;裏者,內也。就是說,要將誌氣寄藏於內不露於外。
對於父親教誨,蔣經國謹記在心,並在日記中寫道:
“凡此所言,希望於我愈深,亦鞭策於我愈力,此後修養治事,定以此為準繩。孔子日:‘四十而不惑。’我已至不惑之年,一事無成,且常感情用事,不能‘持誌養氣’,細想起來,真是慚愧萬分。”
正當父子二人密議統治權術之際,中國人民解放軍在國共談判破裂後揮師南下,4月23日占領國民政府首都南京。國民黨軍兵敗如山倒,浙東地區已有人民解放軍在活動。蔣氏父子害怕家人成為共產黨的俘虜,遂將妻兒送至台灣暫住,以免後顧之憂。
蔣家妻兒飛離溪口後,父子二人甚感淒涼。蔣經國奉父命令部下準備好船隻,隨時準備撤離溪口。蔣經國當時問其父去什麼地方,蔣介石未予回答。奉命報到的是“太康”號軍艦,艦長黎玉璽問蔣經國此行目的地點何在?蔣答:“我也不知道,不過以這次取道水路看來,目的不外兩個地方:一是基隆,一是廈門。”
4月25日,是蔣氏父子在故裏的最後一天。上午,蔣經國陪父親辭別先祖母墓,再走上飛鳳山頂,極目四望,溪山無語,“雖未流淚,但悲痛之情,難以言宣”。蔣經國在當日日記中寫道:
“本想再到豐鎬房探視一次,而心又有所不忍;又想向鄉間父 老辭行,心更有所不忍,蓋看了他們,又無法攜其同走,徒增依依之 戀耳。終於不告而別。天氣陰沉,益增傷痛。大好河山,幾至無立 錐之地!且溪口為祖宗廬墓所在,今一旦拋別,其沉痛之心情,更 非筆墨所能形容於萬一,誰為為之,孰令至之?一息尚存,誓必重 回故土。”
下午3時,蔣氏父子拜別祖堂,離開故裏,乘車至方門附近海 邊,再步行至象山口岸登艦。幾分鍾後,軍艦鳴長笛駛向了波濤洶 湧的大海。
普陀雲水堂
當軍艦啟錨後,蔣介石才說到上海去,蔣經國聽後立即勸阻其 父不能去上海,因為人民解放軍已經渡過長江,正對上海形成包圍 之勢,“此時到上海去,簡直是重大冒險”。蔣經國的勸說未能奏 效,蔣介石執意去上海目的有二:一是不甘心自己的失敗,到反共 前線去繼續鼓吹保衛大上海,爭取英美支持;二是督促盜運各種物 資,包括最後一批儲備黃金。
26日下午1時,軍艦抵達上海黃浦江的複興島。當天,蔣介 石先後麵見了國防部長徐永昌、參謀總長顧祝同、空軍總司令周至 柔、海軍總司令桂永清、保密局長毛人鳳、參謀次長郭寄嶠、上海市 政務主任穀正綱、上海市長陳良、京滬杭警備總司令湯恩伯、上海 防衛總司令石覺、上海警備司令陳大慶等人,部署防衛。經蔣介石 審查批準:以3800個主碉堡、10000多座掩體碉堡為主體,由電 網、戰壕相連組成上海防衛體係。蔣經國稱上海防禦為“東方的斯 大林格勒”、“東方的馬其諾防線”。為給反共戰爭打氣,蔣介石乃以國民黨總裁身份發表了《和平絕望奮鬥到底》的講話,宣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