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開千明之前一樣，那座橫跨長河的彩虹大橋依然連接著千明市的繁華與寧靜。一橋之隔，差池千裏。盛逢武帶著星圖的人在河邊的一家頗具情調的餐廳裏吃了西餐。以前，這裏本是許多大船停泊的場所，船上盡是些麻將館和大排檔，一邊打牌吃東西一邊吹著涼風看著夜景別有一番風味。近來為了整治環境，那些船都不見了，河邊幹淨安詳，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逼格極高的商業小街。咖啡廳、書店、西餐廳、健身房等應有盡有。
席間盛逢武喝了紅酒，車隻能讓別人開回去了。其他人都已離開。盛逢武卻約了戚聯華去河邊散步。夜裏的風剛剛好把食物殘留的香味吹走。
戚聯華心中很清楚盛逢武想要了解些什麼。這一切都和巴斯下午說的那一席話有關。
下午巴斯表達的意思其實言簡意賅：既然饕餮的存在已經被察覺，那麼潛藏在黑暗中的晝月的目的就很明顯了：把晝月養起來，毀滅這座城市......或者別的城市。
“饕餮到底有多強？”當時盛逢武忍不住再一次發問。
“我應該說過了，”巴斯語氣冷靜，戚聯華卻從那冷靜裏讀出了一絲慘白與無力，“成熟的饕餮，投入戰鬥後，可以和麒麟媲美。”
麒麟。
想到自己在FE學院的遭遇，戚聯華心頭一嗬。
“我們造神之血已經暫時聯係了有關部門。地鐵已經在這座城市全線停運。不知道晝月那邊有沒有新的得到饕餮的食物的方法。直接強殺無辜的路人也是有可能的。”
——原來地鐵停運的事情是你們幹的。
“你們不是造神之血麼，幹嘛不用你們的神去擺平這件事情？”盛逢武想起了巴斯把他和嚴淨救出來之後說過的話。
巴斯看著他，仿佛聽了一個可悲的笑話：“我們的神，還沒有蘇醒。”
“那你要我們做什麼？”盛逢武繼續追問。
“把千明市的損失降到最小。雖然這座城市不管被毀滅成什麼樣子，都對我們造神之血沒有任何直接性的損失。但是我們懷疑，晝月是想找到那扇‘門’。盛逢武，你知道那是什麼。”
盛逢武陷入了沉默。
“所以，這些事情跟我沒有什麼關係啊。”戚聯華似乎是覺得盛逢武很尷尬，主動說話來解圍，“阿武啊，幹脆我現在走了得了。我還得去麵試呢......”
“我還有一兩句話要對你說。戚聯華。”巴斯的話鋒一轉。
被那雙審判一般的眼睛看著，戚聯華感覺空氣中仿佛有無數無形的匕首正指著自己。渾身的汗毛都豎立得猶如尖針，卻又脆弱不堪。
“如果你能把麒麟拿回來就好了。你能把麒麟拿回來嗎？或者如果再次看見麒麟，還能讓他臣服於你嗎？”
正常的語氣。
然而戚聯華卻感覺被嘲諷，感覺那些都是反問。答案他自然是很清楚，也不想去麵對。
“對不起，我想我沒那個能力。”
“你是想問，我是怎麼得到麒麟的對吧？”
“不......”
“我就直說了吧。”盛逢武還沒表達清楚自己的意圖，戚聯華就直接解釋起來，“我讀FE學院以後，在黑市買到的。FE裏麵，牛人很多，沒有一點牛逼的東西在身上就會被瞧不起。剛好，那時候賣麒麟的人以為麒麟隻是一般的召喚物。那時它還在沉睡。但是你知道的，我見過麒麟。當時看見照片的時候，我就要定它了。不過我到了美國之後，卻再也沒有用過它。我知道它離蘇醒越來越近了，我怕一旦放出來，就是毀滅性的災難。”
“這麼說，去美國之前你還用過？”
“FE最開頭那段時間，也有些家族裏的混混喜歡欺負我們這些普通人，我們在沒人的地方對打。麒麟雖然還在沉睡，但是對付他們綽綽有餘了。哦對了，那次去方婷——就是梅莉娜的女兒，不知道你還記得到不——去她那個公寓執行任務，我也用麒麟逼退了梅雨後。”
梅雨後......
盛逢武已經很多年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了。
但是這時戚聯華無意中提起，許多關於他的記憶湧上來。
如果海曼華還在黑暗中活躍著的話，那他呢？
“巴斯說的話，你不用在意。他後來也說了，不強求你把麒麟找回來對付饕餮。我們隻負責把千明市的損失降到最小，他負責對付饕餮。”
“降低損失？這很難做到吧，畢竟這可是現實世界，不像遊戲裏麵那樣可以加護甲和加血......而且短期內把大量居民遷移並且進行房屋加固，根本就是無稽之談。那個晝月，到底想要幹什麼，單純地搞破壞嗎？......不過也是，他們可是惡人，搞破壞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