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她成功編了一條彩色的繩子,套在手腕上的,很好看。被另一小男孩看中,從其手中奪了過去。安冰怡這小女孩竟然一反常態,追著那小男孩不依不饒,想搶回那條繩子。你永遠都不能奢望一個幾歲的小孩懂得憐香惜玉,對於小孩來說,凡是敢和自己搶喜歡玩具的家夥,都是該判死刑的。
安冰怡毫無意外的被揍了一頓,推倒在地,那是我第一次看見她哭,也是我來到孤兒院後第一次與人打架。
開頭很勇猛,瘦小的身軀悍不畏死的衝上前;過程很無趣,我被那家夥壓著揍,幾乎沒有還手之力;結果很慘烈,我被揍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不過最後,那繩子還是被我搶了回來。她很少哭,同樣,也很少笑,但那次,她衝我笑了。
星月紀元曆三二一九年四月九日
半年的時間,讓我對這個孤兒院有了更深的認識。這隻收有一定戰鬥潛力的孤兒,然後每過一段時間就會從外界過來那麼一兩個看上去有權有勢的家夥。
每當這些人來孤兒院時,院方就會組織院裏所有的孤兒進行一場比鬥,說白了就是讓小孩子掐架,然後前幾名就很有可能被帶走。半年間,當初的那些孩子幾乎被帶走了一小半,我常常會有些兔死狐悲的莫名傷感。
這一天外麵又來人了,我和安冰怡每次都還無例外的墊底,每次比試的墊底讓院方看我們的眼神逐漸已經有些不耐。
這次被帶走的隻有一個,說起來還是我們的老朋友,當初那個搶安冰怡繩子的男孩,他叫柳濤。隻有我和安冰怡兩個人站在院門口送他,這個叫劉濤的男孩看了看我們,還有看了看院中那塊木匾,最後慢步在院子走了一圈,走得很慢。臨走時,我看見他的眼睛紅了,隻是向來倔強的他不想在兩個曾經的手下敗將麵前掉淚。
星月紀元曆三二一九年十月二日
我們這些孤兒早在幾天前便得到通知,今天會有個重量級人物前來。每次來人都意味著我們至少有一人將被領走,傷感的同時,也帶著絲絲期盼,盼望著自己什麼時候能脫離這破敗的小院,這一成不變的生活。
來者隻有一個人,一個女人,看上去也就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很冷,很美。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她跟記憶中的母親有點像,盡管兩人的相貌沒有任何的共同之處。
一向喜歡躲在人群中的我鬼使神差的衝到她麵前,院方有個婦人想拉卻沒拉住,然後我說了一句讓整個孤兒院都為之震驚的話,阿姨,等我長大後,你做我妻子好嗎?說實話,我說這句話僅僅隻是希望我能在她腦中留下那麼一丁點印象,以至於時間不會那麼快的將我從她的記憶中抽離,因為我總覺得往後我跟她還會有交集。
說話的時候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特孩子氣,特純真,這樣可以不討人厭,也不會招來一頓毒打,來孤兒院的人脾氣不好的比比皆是。果然,她也僅僅隻是愣了一下,那似乎萬年不變的冰霜麵孔也終於扯出一絲笑容,摸摸我的頭,對院方某高層說,這小孩很可愛。
出乎意料的是,比試過後,女人搖了搖頭,她走時,並沒有帶走任何一個人。顯然,這裏並沒有她能看上的孩子。
星月紀元曆三二一九年十一月八日
天氣開始變冷了,我喜歡這種天氣。每年這個季節,是體內那家夥最不活躍的時候。
上次那女人沒能從孤兒院選中哪個誰,這對院方來說,簡直是一天大的罪過。而且,院方將其怪罪在我的身上,連帶著,跟我一樣比試經常墊底的安冰怡也遭了殃,我們睡的鋪位被調到了門口的位置。
宿舍內是沒有床的,兩床被子,一床墊地上,一床蓋身上。夏天倒還好,一到冬天,就顯得有點冷了。尤其是門口的位置,木門常年失修,木門與地板之間已經出現了寸許的空隙,強風吹來,經常會發出嗚嗚的聲響,凍得裏麵的人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