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們先祖瞪著大眼睛看你呢!”
花奕駕著神筆指著月亮,巳溪就在他身前。
“哈哈,是呀!”
今晚的月亮並不是滿月,似乎是盤古困了,而微微垂下上眼瞼。
花奕故意飛得時快時慢,忽然急速下落,然後又慢慢升高,嚇得巳溪哇哇大叫。
“你太壞了!”妖族白羽抗議。
“唉,這不能怪我,你變重了,我的神筆載不動你了!”聽濤閣盟主狡獬地詭辯。
“瞎說!”
飛行的速度較之前逃往堊湖時明顯快很多,高空的涼風穿梭於兩人周身,帶來夏日最清涼的觸感。巳溪金色的短發,以及花奕褐色的長發都乘著氣流群魔亂舞。
很快,長安城就出現在兩人的視野中。到處是星星點點的光亮,如同散落一地的珍珠。
視線越拉越近,亭台樓閣的輪廓清晰可見,細如絲線的街道也慢慢分辨得清往來的行人,甚至偶爾聽得見嘈雜的聲響。
花奕把神筆懸停在半空中,對巳溪說:“這麼快就到長安了,但是今晚我們不能回悅君客棧。”
“為什麼?”巳溪驚訝地回頭看花奕。
如果不回愈大姐的客棧,那我們又能去哪呢?
“這個點,盟裏的人都陸陸續續回來了,前堂後院都是人,這樣回去肯定會暴露你的。”接近長安的時候才想到這麼重要的紕漏。
“那怎麼辦?”可以說,巳溪在長安幾乎是舉目無親。
“這樣吧,我們先找一家離悅君客棧稍遠的小客棧落腳,等商量好對策再想辦法回去。”
“嗯。”
於是,花奕駕馭神筆飛到長安西市,物色好落腳的小客棧,然後找了一個沒人的小巷落下。
他在乾坤包袋中找了老半天,才翻出一件又破又大的鬥篷,披到巳溪身上。
“頭上麵再拉下來一點……嗯,差不多……把臉再收進去一點……”細細調整鬥篷的穿戴。
“這樣可以了嗎?”巳溪按照花奕的指示,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嗯,可以了,這下肯定三變妞都認不出你了!”
大功告成。
“喬裝”完畢,花奕大搖大擺地領著巳溪走進西市角落名叫“朋來”的客棧。
“老板,給我開間上房。”聽濤閣盟主一隻手靠在櫃台上,另一隻手叉著腰。
“好嘞,客官您是兩位?”老板溫和地陪笑。
“是。”
“您這位朋友能否撩開讓我瞧瞧?”保持笑容,同時盡量壓低音調,避免招致客人的反感。
“怎麼,不看臉不讓住店?”花奕故意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
“誒,哪能啊!隻是這店裏人來人往的,給小二們認個熟臉,有什麼吩咐也好周到招呼著,免得引起誤會嘛。”見客人變了臉色,老板趕緊解釋。
“不必了,趕緊備好房,我兄弟認生,不愛跟生人打交道。”
花奕態度強硬,朋來客棧的老板也不敢多說什麼,立即召喚小二領著兩人上樓。
這一日,朱陽嫣兒忙碌完事務,回到朋來客棧,在堂廳中叫小二上了幾碗小菜,算作是犒勞自己一整天的奔波。
巳溪剛剛過世的那段時間,雲之逸的心情都非常不好,雖然表麵泰然自若,但她比誰都更能感受到他心中深深的自責。好在仙族劍聖不是沉湎與自己的情感便不能自拔的人,慢慢地也就恢複了些神氣。
朱陽嫣兒與鬼域盟主的夫人蕭蕊交好,坐得鬼域長老之位協理盟族事務,已有幾個月沒回盟內,留在長安負責會盟使者的聯絡工作。
正想得入神,她忽然聽到櫃台前傳來的熟悉的聲音:“老板,給我開間上房。”
朱陽嫣兒端詳了一陣,隻覺得那一襲紅袍的仙族藥王似曾相識,苦苦回想了半天才記起,那人竟是一個多月前與自己有一麵之緣的聽濤閣盟主。
花奕匆匆掃過堂廳,並沒能認出朱陽嫣兒。
雖然說聽濤閣盟主身後隨行的瘦小修行者身著鬥篷,極力隱藏自己,但是這更多的隻會是吸引大家的目光,讓在場的眾人不由自主地關注身著異服的客人。朱陽嫣兒也不例外。
聽濤閣的據點是悅君客棧,稍微聽說過這個盟的人都有所耳聞,盟主突然帶著這麼個奇怪的人跑到朋來客棧,究竟是何用意呢?
兩人上樓的瞬間,朱陽嫣兒微微瞥見聽濤閣盟主身後之人的小半張臉——白皙的皮膚,嬌嫩的下唇,以及微微露出的金色發梢。
仔細觀察此人的步態、身形、鞋麵,分明是個女子,聽濤閣盟主卻說是“兄弟”!
朱陽嫣兒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