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人族之眼也流落在外，並且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柳飛岩倚靠在院前的桃樹上，單手托住下巴。
“應該是這樣。”雲之曦正對著柳飛岩，瘦小的身軀，足足比柳飛岩矮了一個頭。
“雖然知道魔王的力量不容小覷，但是沒想到單憑一隻眼睛就能輕鬆進入他人的夢境，甚至憑空讓人入夢。不過到底是誰在壓製人族之眼呢？”對於這一代人來說，一千年前的事情實在太過久遠，就算當時的情狀被描述得再慘烈，不是親身經曆，也不足以感同身受，不過是遙遠的傳說罷了。
“會不會是另外兩個封印魔之眼的修行者的後人呢？仙族或人族？”雲之曦曾經這樣猜測，卻更擔心有其他可能。
“你說你是七年前被撿到的？祭邪之弦也是七年前重現江湖的？”柳飛岩看著雲之曦。
“是啊。”雲之曦點點頭。
“而且人族之眼對你說過，你們三人用於相同的本源，相似的力量？”天籟小築盟主追問。
“嗯。”
“那麼，人族之眼能夠操控別人的夢境，你會什麼？”
雲之曦楞了一會兒，全然沒考慮過這些事情。自己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能被稱為力量的東西，一味孱弱、怯懦地蝸居在自己的小小角落。相似的力量？既不能進入他人的夢境，也沒有什麼過人之處，甚至連對付熊山君、特處士這樣的魔物的能力都沒有。這樣的自己，也算是魔之眼嗎？與人族之眼比較起來，相差得太遠太遠。
“是了，你解除封印七年之久，體內蘊含的魔王的力量都沒有覺醒，連自己是什麼都不知道，可見人族之眼恐怕已經漂泊了幾十甚至幾百年。這樣的話，壓製人族之眼的人就不可能是封印魔之眼的仙族修行者後人。至於人族修行者，那就難說了。”柳飛岩低著頭，毫無頭緒。
“我不懂，仙族修行者不是擁有永恒的生命嗎？為什麼人族之眼現世這麼長時間，不是仙族修行者，反而可能是人族修行者。而且，這之間有什麼關聯？”雲之曦聽得有些迷糊。
“好吧。”柳飛岩無奈地搖搖頭：“你既然冒充了小雲的妹妹，那麼你應該知道，仙族之中最大的家族就是玉虛峰公孫家族吧。”
“好像聽說過，公孫家族是仙族中顯赫的名門望族。”白羽想到之前在烽煙卷樓聽會盟使者說過的話。
“嗯，小雲的家族可以算是公孫家族的旁支，而公孫家族乃是上古軒轅帝的後人。千年前封印魔王仙族之眼的修行者就是公孫家族的人，現在他們家族的傳人就是長女公孫竹。我跟小雲、小竹從小一起長大，我可以確定壓製著人族之眼的不是公孫家族的人。”柳飛岩擺擺手。
“公孫竹”——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天空之城霸主盟碧遊宮的長老，雲之逸的遠房親戚，現在又多了另一重身份，封印仙族之眼的修行者的傳人。這個繼承了軒轅帝血統的仙族修行者，對平庸的雲之曦來說，簡直就是傳奇般的人物。
在公孫竹三個字麵前，原來自己這樣的平平無奇。
“那是封印人族之眼的修行者的後人？”一邊心緒還難以平靜，一邊漫不經心地推測。
“這我可不知道，那一族修行者現在究竟在何方，我和小竹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況且他們的時間如同曇花一現，在哪一代斷了血脈也未可知。也許是那一族的傳人，也許不是，誰知道呢！”
柳飛岩用手托住後腦勺，抬頭看天。
流雲在天空浮動，微風拂麵，春天就像停駐在仙妖兩族身上的時間一樣，永遠盤踞在紅桃山。
過了一會兒，天籟小築盟主又變換姿勢，將目光轉回白羽身上，說道：“不過這件事確實挺蹊蹺的，人族之眼的長相居然跟蕭蕊一模一樣，這未必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