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8】(2 / 3)

也許這就是作為一個男人,獨自屹立於世間的必經考驗吧!

其實奧托的想法單純得一塌糊塗——是男人,不都該擁有一個女人麼?於是,麵對這份男人間的禁忌之戀,兩人所站的角度可謂大不相同。

看了一眼奧托熟睡的臉龐,朱狄斯覺得自己不該就這麼為自己的處境感傷下去——世界原本就是冷漠的,人心原本就是冷漠的,人活著,便應該思考怎樣利用一切來為自己謀取最大的利益,而計較情感上的得失,簡直是無聊到了極致!

去和一個女人吃醋?不,即便是揉爛他的全部自尊,他也做不出這種惡心事來。

好你個奧托,之前我一直為利用你而心存愧疚,現在你負我,倒讓我的目標徹底堅決了!

於是朱狄斯決定行動起來了。踩上涼鞋,披上托加,理好頭發,醞釀好了一番說辭,徑自向王宮走去。

既然自己這具男人的身體無法牢牢鎖住他,那索性用歉疚來使他成為自己俘虜吧!

奧托,你想要波培婭?好,我朱狄斯就把波培婭給你搞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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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自打發生了有違倫常的關係之後,尼祿對自己母親阿格裏皮娜的激情反而是越來越淡了,相反,阿格裏皮娜卻越來越拿自己當根蔥——她開始在各種事上對尼祿指手畫腳,幹預他的一切事務,讓尼祿萬分頭大;尤其是在發生了豎琴事件、眼見這囂張的女人打自己正寵著的表弟之後,他對阿格裏皮娜更是厭倦到了極致。

如今的尼祿看見阿格裏皮娜,就好像看見一個嗡嗡亂叫、屁股上帶刺、想趕還趕不走的馬蜂。尼祿甚至產生了幻覺,覺得隻要這女人一張口,自己就能聞到一股子辛辣而臭烘烘的大蒜味。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阿格裏皮娜又開始了她的絮絮叨叨。

適時,尼祿正在用一根羽毛摩擦自己的嗓子眼,想要把中午吃下去的過多食物嘔吐出來,而此時,剛得知他將要在節慶上參與公共演出的阿格裏皮娜,突然毫無事先預告地怒氣衝衝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尼祿,你想在人民麵前表演,這簡直是胡鬧!”

尼祿被阿格裏皮娜嚇了一跳,結果,嘔吐時沒有對準仆人手中端的金壺,一下子吐在了地上。尼祿的肝火一下子就燒了以來,他白了阿格裏皮娜一眼,狠狠道:“你為什麼在這裏?!”

“尼祿,聽我說!你是羅馬帝國的皇帝,不是賣唱賣笑的低賤的奴隸!”

隻聽得毫無前奏的“碰碰”兩聲巨響,尼祿將順手抓起的瓶子罐子使勁摔碎在了地上,怒吼道:“藝術是神聖的!我是神聖的!”

阿格裏皮娜被這突如其來的威嚇嚇得踉踉蹌蹌後退了幾步,險些沒站穩摔倒在地。

尼祿粗喘著,盡力去平息自己的怒火,可是發出來的聲音卻依舊令人膽寒:“給我滾,你這女人。”

阿格裏皮娜同樣怒火熊熊,但是她知道,她麵對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兒子,而是羅馬帝國的皇帝,因此自己不能發作。最終,她強壓自己心中的憤恨轉身離去。

這一幕被正巧趕來的朱狄斯分毫不差地看了去。

朱狄斯原本隻是來借助尼祿的權威迫使安東尼和波培婭離婚的,可眼見著尼祿與阿格裏皮娜發生如此激烈的衝突,他卻突然來了計謀,想要趁熱打鐵先參上阿格裏皮娜一本。

“陛下,”隻聽朱狄斯一邊走近正在努力平定氣息的尼祿一邊說道,“隻要您心中堅信藝術是神聖的,又何必在意這些泥淖中人的非議?”

尼祿長抒了一口氣,道:“還是你最好。你的話聽上去,總是像真正的音樂一般悅耳。”

朱狄斯故作嬌羞地低了低頭。

看到朱狄斯的小胳膊上還纏著繃帶,尼祿不由得問:“你的胳膊怎麼還纏著?受的傷還沒好嗎?”

朱狄斯長歎一聲,滿臉幽怨道:“哎,好了舊傷,怕也難免再添新傷!深得陛下的恩寵,便要做好付出一定代價的準備!”

尼祿不是傻子,立刻聽出了朱狄斯的話中之意,不由得問:“你是被人害成這樣的?!誰?是誰這麼膽大包天!”

朱狄斯佯裝岔開話題,實則畫龍點睛,“陛下,您的母親雖然為人狠辣,但是她做事的出發點,總歸還是為你好的。”

這聽上去含蓄的一句話,矛頭直指阿格裏皮娜。尼祿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不由得朝剛才阿格裏皮娜離去的地方,眯了眯眼睛。

朱狄斯又道:“陛下,我這點小傷不值得您為此勞神。不過,上次嚴詞否決那些大型雕塑等藝術工程修建的人,我最近倒是聽人說了起來。”

“誰?”

朱狄斯從容道:“安東尼?賽爾維烏斯。正是此人呼籲了整個行政會議的行政官員們出來反對的,聽人講,他還理直氣壯地告訴別人:‘為所謂藝術投入人民的稅收,實屬荒謬。’”

尼祿氣得直咬牙,低吼道:“安東尼?賽爾維烏斯?我記得他,不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米羅的兒子麼。可惡,我是皇帝,我有權決定錢該花在哪裏!其他人有什麼資格質疑我?!”

“您說的沒錯。”朱狄斯說道,“陛下,這個安東尼曾經戰功卓著,是羅馬騎士階層中最具影響力的人物,難免會自以為是。我想應該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讓他從此永遠記住:皇帝的權威不容置疑。”

尼祿的眼睛滴溜溜一轉,道:“你有什麼辦法?”

朱狄斯湊近他耳邊道:“陛下應該知道,安東尼的妻子波培婭,據說是羅馬的第一美人,這也算是安東尼引以為傲的一項資本。陛下不如逼迫安東尼與波培婭離婚,這樣一來,安東尼的銳氣便再也無法抬頭了。失去波培婭的他一定會從此深刻認識到,您的權威是絕對不容置疑的。”

尼祿終於露出了笑容,道:“這的確是個好辦法……波培婭既然是第一美人,原本就輪不到安東尼這樣的人來享用,早就該讓她另嫁他人了……”

朱狄斯趕緊趁熱打鐵道:“奧托……您看怎樣?”

奧托此名一出,尼祿和朱狄斯的眼神在暗中交彙在了一起,臉上是同樣的得逞的奸詐笑容。

就這樣,一場風波即將應運而生了。

第二天清晨,和暖的陽光照進了安東尼和波培婭的臥室。作為妻子的波培婭正在履行自己家庭主婦的職責,指揮奴隸們開始一天的工作,而安東尼則趴在弗瑞斯的小床邊上,逗弄自己還不到一歲的兒子。隻有在這樣的時刻,這個一貫冷峻的男人臉上才會露出些許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