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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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朱狄斯的攛掇下,尼祿是既霸占了安東尼的老婆,又霸占了安東尼的兒子。朱狄斯終於如願以償地實踐了自己在初見安東尼時立下的暗誓,狠狠地踐踏了他身為男人的驕傲和尊嚴。這種扳回一局的快感讓他一連暗爽了好幾天。

而此時的朱狄斯尚不知曉,正如他當時立下暗誓要報複安東尼一樣,此時的安東尼業已將尼祿列為了心中的靶子。這個有著軍人素質、將帥經驗的男人可不是一個好捏的柿子,遠瞻力和冒險的膽量正在他的心中催生一個瘋狂的想法——弑君。

對,弑君。

三分是為捍衛自己被踐踏的尊嚴,七分是為帝國鏟除這顆毒瘤。

鬧革命需要一大批支持者,可是搞一次刺殺隻需幾個支持者就夠了。安東尼不會傻到自己端起刀子窩在暗處然後突然冒出來捅尼祿的心窩,那樣縱然的手,自己也活不了多久,為了斷送一個人渣暴君而賠上自己的性命,誰幹誰是蠢貨。

那麼,該利用誰去做這般犧牲呢?

安東尼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這麼一個群體的名字——基督徒。

作為一個忠誠的、自認為被戰神馬爾斯賦予了力量的羅馬人,安東尼恨透了這些瘋瘋癲癲、像難民一般混跡在羅馬的異教徒,讓他們去刺殺尼祿,真是再合適不過!

個人的瘋狂是極為少見的,但是群體的瘋狂卻再正常不過,更何況是基督徒這樣一個天天嚷嚷著殉教光榮的團體。

就這樣,不久之後,羅馬城內的這些異教徒們幾乎人人都受到了一封“天國的書信”,痛斥尼祿迫害基督徒的惡行,號召大家聯合起來,用刺殺的方式鏟除暴君,為此而犧牲的人將會成為聖徒,升入天國,永享安樂。

不出安東尼所料,基督徒——這個團體在一夜之間立刻瘋狂了起來,雖然單拉出他們每個人來看沒有一個真的是瘋子。

然後,事情就這樣發生了,一周之內,尼祿在通往元老院的半路中遇刺,在通往競技場的半路中遇刺,在從劇院回來的半路中不停地遇刺。拙劣的刺殺手段在禁衛軍組成的金鍾罩下毫無得逞的可能,但是尼祿卻因此而氣炸了肺,於是,皇帝一聲令下,提格裏努斯便率著部隊掃蕩了羅馬的大街小巷,一時間,基督徒的鮮血染紅了整個羅馬的街道,破碎的肢體被丟到了城外的亂葬崗。

經過了三天三夜的掃蕩,一封“天國的書信”鬼使神差地飄到了尼祿的手裏……

又一件價值連城千裏迢迢運來的漢瓷被尼祿一憋氣摔成了碎片,王宮裏的奴仆頃刻嚇得失魂落魄。

“天國的書信?狗屁!”尼祿晃悠著手裏那張精致的草紗紙,“是誰幹的?啊?是誰幹的?!別告訴我是他媽的上帝!”

提格裏努斯也道:“嗬,用這種方式傳遞神諭,那該是什麼狗屁神明。”

波培婭趕忙上前,一邊用柔美細長的雙手安撫氣得發抖的尼祿,一邊從他手中拿過了那張紙。她射著柔光的雙眼輕輕掃在了那張紙上,卻在看清上麵字跡的刹那,臉色驟然慘白。

這一切都逃不過在場的朱狄斯的眼睛。擔當朱狄斯仕途中一枚棋子的波培婭不會不曉得朱狄斯的敏銳和狠辣,因此,當發現朱狄斯正注視著失態的她時,她的身體都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

朱狄斯不由得對著她淺笑道:“皇後,可否讓我看一下?”

波培婭一直畏懼這個有本事住在她命運的男人,因此顫抖著雙手便將那張紙遞給了朱狄斯。

接過“上帝來信”的朱狄斯在指尖把弄著那張紙,一顰一笑都讓波培婭毛骨悚然,而朱狄斯偏就用意味不明的笑回敬心驚膽寒的她,那雙微微眯起的眼睛好像在說:“現在隻要我說出安東尼的名字,不管這事是不是他做的,都能讓他上西天。你似乎很恨你的前夫啊,不知這麼做,你意下如何?”

波培婭的眼波中流轉著哀怨的乞求。她恨安東尼,她再不會回到他身邊,她會竭盡全力誘惑尼祿從而獲得權勢,有朝一日含笑看著自己的兒子登上帝位……這些都沒錯,可是,想到安東尼真要是死了,她覺得,她自己也不想活了!

就在這時,尼祿張開他的金口問話了:“朱狄斯,你覺得這是誰做的?”

波培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管安東尼在政治上給予了他怎樣的阻力,作為一個女人,政場上的壓力與痛苦、算計與抱負,她可管不了,也體會不了。她隻知道,如果下一秒朱狄斯的口中若是說出安東尼的名字,她一定一定,一定會詛咒她一輩子!

“請恕我直言,陛下。”朱狄斯的聲音竟是那麼從容。

“說。”

“我以為……是您的母親——阿格裏皮娜!”

波培婭和提格裏努斯的下巴都幾乎掉到了地上,而尼祿則踉踉蹌蹌後退了幾步,憤怒幾乎讓他的五官都扭到了一起!

“是她?!”

“陛下息怒。”朱狄斯繼續從容道,“我隻是突然想到,就在不久之前,您剝奪了她的所有榮譽和權力,還剝奪了她所有的羅馬和日耳曼護衛……聰明如她,一定知道,她的親生兒子隻要還活著,就再也不會讓她回到羅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