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旭……韓旭。”茗君心急,也不管他是不是離她足夠近,能夠聽得到她的呼喊。
行在馬上的韓旭,突然心微微一顫,他似乎聽到了茗君喊他的聲音,但是放緩馬速,勒馬停頓了一下,卻又什麼都聽不到,是錯覺?韓旭疑心了一下,旋即又加快了馬速,輕信幻覺隻會無故拖延。其實韓旭與茗君的距離他確實是聽不見茗君的呼喊的,以至於後來他說給季嵐聽時,季嵐一臉的不信,不過這是後話。
茗君喊了幾句,實在是距離太遠,隻好一如既往的快速揮著馬鞭驅趕座下的良馬。又一想,這樣也好,至少更快。
一個時辰且都還要快馬加鞭的路程硬是在他緊趕慢趕的情況下早到了一炷香的時間,“韓大夫……貝勒爺與福晉都不在府裏啊……韓大夫……”季嵐府裏的仆人緊緊跟在韓旭身後不住的說著,這個韓大夫真的是沒有聽他們在說什麼嗎,侍者看著走在前麵火急火燎的韓旭,頗為無奈。
急匆匆趕到屋中,沒有茗君的影子,韓旭反身一把抓過身後急急趕來還在氣虛喘喘的侍者,揪住的衣領色厲內荏的喝斥,“你家福晉在那裏去了,還有那個該死的季嵐呢?”
侍者痛苦地抓著韓旭揪住衣服的手,乞求道:“韓大夫……你先放開小的……小的都快被你憋死了……”
韓旭一把推開手裏的人,皺著好看的墨眉,沒好氣的說,“隻要還有半口氣在,本大夫都不會讓你死,快說。”就算急也不再這一時。
侍者好不容易的順一口氣,就多呼吸了一下,才又看著一臉冷峻的韓旭緩緩地說,“福晉和貝勒爺都在琤善貝勒爺府,聽說是琤善貝勒爺中了奇毒,危在旦夕。”
韓旭皺眉,“是麼?”還好,不是茗君有事。醫者之所以不能自救,是因為病患如果是自己親近的人就都會失去原有的理智,這是醫者大忌,如果真是茗君,他恐怕會焦急的不知所措吧。韓旭心中心虛了一下,隨即又揮去。那種事絕對不會發生,如果天下有誰是他一定能救的人,那隻有茗君。就算她沒有了呼吸他也要逆天以命換命。
茗君緊緊追趕認識沒有追上韓旭,又想他一定去了貝勒爺府上,就直接去了琤善府,隻要有韓旭在,那琤善就一定有救了。師姐也曾不過得他幾點指點便可以解除不少蠱毒咒術,摒除師姐天資以外,韓旭的本事由此也可見一斑了。但是他,茗君苦笑,其實她最不想勞煩他,她平生最不願意虧欠任何人一絲一毫。欠別人的或許她今生無論怎樣都有機會還清,唯獨欠他的,她卻是半點也還不回去,那個人。
夕羅還在為琤善擦拭著身子,琤善仍舊沉沉昏睡著,但是盡管身體並沒有發熱或者發寒等等明顯的太過奇怪的症狀,卻是汗水出的越來越多,早時隻是額頭上,後來直接是身上全部濕透,連外衣都漸漸被汗水浸得泛潮起來,夕羅心中的驚懼也在這等待的過程中一點一點加深起來,早時淡定的心境又開始隱隱鬆動起來。再次擦去他臉上的細密汗水,夕羅將被子掀開,將琤善的衣服解開,裏麵的褻衣果不其然早已全部濕透了,夕羅在手覆上褻衣衣帶時停滯了一下,要不要解開幫他擦一下,輕輕挪動一下右手,琤善還在緊緊握著。遲疑許久,夕羅還是決定不擦了,反正也這個樣子也不能幫他換下衣衫,就這樣吧。
“格格換一下被子吧,那就,被子恐怕也沾染了濕氣吧。”嬤嬤靜靜地從床榻旁邊的櫃子裏抱出一床新的被子,鮮豔的鴛鴦戲水圖案又一下把夕羅剛剛升起的那一絲旖旎瞬間澆滅幹淨。
“嗯。”夕羅將錦帕放在一旁,待嬤嬤將被子蓋在琤善身上時,夕羅隻是將它好好的揶在琤善下巴處,在沒有看一眼被子上鮮豔美麗的圖案,也沒有在過多的將視線流連在琤善此時靜謐的俊顏上。
實在是有些擔心,驍淩走進房來,伸手又探了一下琤善的脈象,還是同先前一樣毫無其他異樣,轉過臉看著夕羅沉靜淡然的麵龐,驍淩開口問,“還好吧!如果太累就叫小玉來吧,你已經勞累一天了。”
夕羅抬頭看著俯身在側的驍淩,這個男子也會有這樣的神情麼?淡淡的,有些微微的緊張焦慮怎樣也掩飾不住。“我沒事。他那麼愛那個人,怎麼會真的舍得放開那個人,所以他應該不會真的死去的。”平靜的語調顯示出她以往從不曾有的淡漠。
她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是他的錯覺麼?眼前的這個夕羅好像已經將所有人都摒棄在外了,尤其是琤善。這樣好麼?驍淩為自己方才升起的一絲若有若無的快意感覺莫名的不安。驍淩皺眉,“你……”才說一個字,驍淩看著她那樣的眼神,又突然說不出心中餘下的話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