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換了其他人,說不準還真讓這男弟子得逞了。

可惜他跟著柳如逸相比都有差距,更何況是麵對慕煙華?那青色飛劍剛有異動,慕煙華便已知曉得一清二楚。

長春宮兩名弟子聯手鬥不過慕煙華,這會兒那名女弟子死得不能再死,這男弟子更是獨木難支,根本不可能扭轉敗局,擊敗慕煙華了。

慕煙華不知何時轉過身,修長食指輕輕點出,正中青色飛劍劍身,發出刺耳的金戈交擊之聲。

青色飛劍微顫著,不住地“嗡嗡”作響,卻被慕煙華強迫懸停在半空,再無法前進分毫。

那名男弟子麵如鍋底,指訣連連掐動,眸光死死盯著青色飛劍,整個人無意識地顫抖著,渾身真元鼓蕩,氣息暴漲到了極點。

慕煙華看都未看那名男弟子一眼,抵著青色飛劍的食指略略一收,飛快地一指彈出。

“叮——!”

青色飛劍仿佛受到巨力衝擊,像是狂風中的一片無依無靠的枯葉,打著旋兒遠遠地拋飛出去,飛過那名男弟子的頭頂,斜斜地插入大地。

那名男弟子神魂跟著青色飛劍相連,青色飛劍受到重創,他本人自然被波及到,張口就是一蓬血雨噴了出來。分明與青色飛劍的聯係不曾斷絕,然不管他如何努力,仍是無法讓青色飛劍移動半分。

青色飛劍好似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人,掙紮了兩下再無其他動作。

“……慕煙華,你心狠手辣、趕盡殺絕,會遭到報應的!”那名男弟子艱難地穩住身形,失了青色飛劍便似老虎沒了利爪牙齒,不甘地鎖定慕煙華,“我之今日便是你之明日,你今日殺我,必然有人明日殺你!”

慕煙華嗤笑了一聲,冷聲道:“不管我明日如何,反正你是瞧不見了。”

心念一動,驚月劍劃過一道雪亮的銀光,堪堪擦著那名男弟子脖頸而過,帶起一泓妖冶的鮮紅,回轉慕煙華身側。

那名男弟子眼睛瞪得溜圓,眼底遍布血絲,右手無意識地抓著喉嚨,無數血水噴濺而出,軟軟地倒了下去,生命氣息很快消失無蹤。

一劍了解這名長春宮的男弟子,慕煙華回想戰鬥始末,心下不覺多了點疑惑。

長春宮兩名弟子修為境界皆不低,兩人都是結丹境巔峰,按理不該如此不堪一擊。明知要進入九龍台,自然多方準備,保命的東西一樣接著一樣,哪裏像這兩人一般,好似除了一柄品質尚佳的飛劍,再沒有其他拿得出手的東西。

慕煙華轉念一想,思及這兩人一路走到此地,期間定然經過數場大戰,說不定就有所損耗。

實際上,慕煙華完全是飽漢不知餓漢饑。

有著紫色符籙相助,慕煙華領悟功法秘技的速度無與倫比,劍法、拳法、指法,每一樣都不是凡品,每一樣領悟的境界都不低,戰鬥手法靈活多樣,讓人防不勝防。她卻是沒有考慮到,進入九龍台的修士年紀全部不滿五十歲,在整個修行界中,五十歲隻能算是年輕一輩,縱然再是天才絕世之人,他修煉的時間亦是有限的。

慕煙華一人兼修數門秘技,擁有隕星拳、裂天三指,驚月劍上的造詣更是極高,還要分心學習煉丹之術,這不得不說是個異常少見的情況。

每個人的精力不是無窮無盡,修士們要防著自己陷入門門通、門門不精的尷尬的境地,一般都是選擇其中一樣集中專研。或是飛劍、或是身法、或是其他各有所長的秘技,精修一樣、再輔修一兩樣。

長春宮一男一女兩名弟子,顯然一身實力大半在性命交修的飛劍之上。一旦飛劍被慕煙華廢去,便如斷去雙臂,任由人宰割而沒了其他更強的手段。

究其最直接的原因,慕煙華全力施為之時,戰力遠超長春宮兩人。

“痛快!煙華妹子總算為我出了一口惡氣!”

蒲存西手舞著一柄血紅長刀,一擊逼退一名瞧著二十歲上下的白袍男子,禁不住仰天大笑,“煙華妹子接連奏功,我卻也不能被落下了。”

“看我血舞長天!”

血紅長刀脫手而出,幻化出一層一層血影,其中血光縈繞,濃重的血氣蒸騰起來,倏然遮蔽了一方天空,將那白袍男子整個裹在裏麵。

四周一下子安靜下來,不知從何處鑽出來人影憧憧。這些人罩在血光之中,瞧不清麵目,身形並不如何凝實,仿佛一陣風吹來就要散開,出現在白袍男子身周,奮不顧身地朝著他撲上去。

刺鼻的血腥味兒傳來,白袍男子嫌惡地皺了皺眉,掌間顯出來一柄玉骨扇。淡淡的銀光浮起,展開的扇麵上畫著幾株水墨綠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