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哥順著馬哥的手看過去,立馬心領神會,跟著打趣道:“哈哈,估計小陳是平時在陸地上待太慣了,這一上船,身體就開始鬧別扭。”
馬哥又道,“小陳呀,你在陸地上可是挺能打的,這到了海上,看樣子不行啊”
陳東方此刻正癱坐在大飛的角落,他麵色如紙般慘白,毫無血色。雙眼緊閉,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個“川”字,每一道褶皺裏都仿佛寫滿了痛苦。聽了這兩人的嘲笑,他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陳東方感覺到,大飛的每一次顛簸,都像是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揪住他的腸胃用力攪動,似乎要把胃從嘴裏抓出來。終於,一陣翻江倒海般的惡心感洶湧襲來,他猛地捂住嘴巴,可那股強烈的嘔吐感卻如決堤的洪水般難以阻擋。他迅速轉身,朝著船舷外探出身去,“哇”的一聲,胃裏的東西一股腦地噴射而出。
嘔吐物被海風裹脅著,四散飛濺。他的身體隨著嘔吐的動作劇烈地顫抖著,喉嚨因為胃酸的灼燒而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幹嘔都像是有一把粗糙的刷子在喉嚨裏來回摩擦。
馬哥和吳哥哈哈大笑起來,馬哥見狀,誇張地叫起來:“哎呀媽呀,真吐啦!這動靜,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船上藏了個小噴泉呢。”說著,還假裝嫌棄地往後躲了躲。
陳東方聽到他們的話,心裏一陣窩火,可胃裏翻湧的惡心感讓他根本沒力氣回應。這時,船身猛地一晃,他又“哇”地吐了出來。
吳哥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邊笑邊說:“陳東方啊,你這暈船的反應也太激烈了。早知道你這麼不適應,咱就該給你準備個‘嘔吐專用桶’,省得你這麼狼狽。”
陳東方抬起頭,堅持著說,“我沒事,吐完就好了”
好不容易嘔吐稍緩,陳東方無力地抬起頭,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冷汗不停地從額頭冒出,順著臉頰滑落,打濕了衣領。他的嘴唇幹裂起皮,微微顫抖著。此時的他隻覺得天旋地轉,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圍繞著他瘋狂旋轉,而他就像置身於一個失控的漩渦之中,無論怎樣掙紮都無法擺脫這令人崩潰的眩暈和惡心。
老方見陳東方這樣子,安慰道,“吐幹淨就好了……”
果不其然,等陳東方把胃裏的東西都吐光,到了吐無可吐的地步,立刻不暈了!精神頭也上來了!
陳東方的胃雖然舒服了,但心髒卻提到了嗓子眼,呯呯呯直跳,手抓得更緊了。
剛剛他一直在嘔吐,沒有注意到,老方開的這條大飛,竟然沒有開燈!而是如瞎子一樣在海裏亂闖!
陳東方氣喘籲籲地問道,“老方,你怎麼不開燈啊,這黑燈瞎火的,萬一碰到別的船,怎麼辦?”
老方笑道,“馬哥,你這朋友是第一次出海啊,咱們幹這種地下活,怎麼敢開燈。一開燈,不就成了目標了嗎”
“可是,這海上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啊”陳東方的視力很好,但是在漆黑的海麵上從大飛上往前麵看,隻能看到周圍的一切飛快地往後退去,什麼也看不清。
“咱是靠耳朵聽的!雖然眼觀不了六路,但耳朵可以聽八方!”老方驕傲地說。
陳東方這才知道,開大飛的人不是靠近眼睛,而是靠耳朵在呼呼的風聲中去聽前方有沒有其他的船或者快艇。陳東方想,這真是在判官眼皮子底下做生意,等發現前麵有船了,留給的反應時間也隻有幾秒鍾,很難躲得過去!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稍微一點失誤就可能導致兩船相撞。
陳東方現在知道了,為什麼有人說,寧上北山放羊,不下南海打漁了。在這種速度上船相撞基本上是必死無疑,就算僥幸沒死,船沉了,人也隻能漂在海麵上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