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朋友,你放心吧,我開了五年的大飛,沒出過一點事情”老方嘴裏說著,眼睛始終“看”著前方,耳朵豎起,警惕地聽著周圍的動靜。
突然,老方喊道,“抓緊,前麵有船!”
老方剛說完,陳東方已經看到前麵不遠處,有一個影影綽綽的黑色東西,陳東方緊張地抓住扶手。
老方隨之減速,雙手如彈鋼琴一般,快速關掉五台發動機,大飛的速度急速降了下來,把陳東方等人又晃了一下。
老方掏出一支激光筆,向著前麵照去;很快,對麵也照亮同樣的光源,雙方的激光筆比劃了一下,似乎是打了個信號。老方重新發動起機器來,大飛偏了個角度,與對麵的大飛擦肩而過。
陳東方不由得叫道,“好險啊”
等大飛平穩下來,陳東方讚歎道,“方師傅你真是好手藝。”
老方隻是微微一笑,謙虛地說,“我們海邊的人,都有這個本事這條大飛剛從香江拉貨回來”
馬哥問道,“老方,他們拉的是什麼貨?”
“看這個吃水量,還有貨的擺放,應該是凍肉。”
“凍肉!”陳東方心想,他隻聽過走私洋酒香煙電子產品的,沒聽說走私凍肉的。
“是凍肉,”吳哥肯定地說,“最近走私凍肉的人很多,據說利潤可以翻三四倍”
聽了吳哥講述,陳東方才知道,由於西方人極其討厭吃動物內髒和豬腳,但國人很喜歡吃這些東西,於是便有了市場。所以有些唯利是圖的香江進口商,用非常低廉的價格將其從歐美地區進口到香江,然後再用螞蟻搬家的方式,通過大飛運到特區,集中起來後,再發到全國各地銷售。
凍肉的批發,已經形成一個鏈條:用大船拉到香江,用大飛運到特區,存入冷凍倉庫,再用冷鏈車發往內陸。
陳東方聽了,不禁咂舌,隻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隻要掙錢的東西,都有人去走私。他又想到工廠的夥食,怪不得最近豬肉製品很便宜,有可能工廠進的也是這種走私的凍肉。陳東方又問道,“方師傅,你還要開幾年大飛?”老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再幹五年,攢夠錢就不幹了風險太大了,搞不好真的會死無葬身之地”聽了老方斷斷續續的述說,陳東方才知道,即便有激光筆幫忙,但從香江到特區的走私生意實在太繁忙了,往來的大飛太多,每天還會發生撞船事故,撞船後,貨物和人就永遠消失在海裏!老方說,“其實撞船還不是最危險的,最可恨的是有一些專門黑吃黑的家夥,他們開著更大馬力的大飛,遇到拉貨的大飛,就靠上去搶東西;但有些喪盡良心的,不便把貨搶了,還把人往海裏一丟,不管人的死活,然後把小百萬的大飛和幾十萬的貨物一起搶走!你說他們缺德不缺德!所以我這條船,才安了七個發動機,這樣即便碰上黑吃黑的,他們也追不上我。那些隻安了三四個發動機的,可就不行了”老方又說,除此之外,還有海警時時盯著,一不小心,被他們抓住,那就隻能吃牢飯了。海警發現走私的大飛後,會遠遠地盯著,等到他們卸貨的時候,海警會聯係警察,把他們一網打盡
老方感歎地說,“正所謂,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你能保證一輩子不撞船嗎?你能保證一輩子不被海警抓住嗎?我再幹五年就不幹了,否則,要麼死在海裏喂魚,要麼抓進牢裏蹲監……”
就在這時,陳東方看到前麵有了星星點點的燈火,吳哥叫道,“香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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