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經死了，說再多也沒有用了，愧疚的你終究要愧疚一輩子，秦南詔，你晚上還能夠睡得好嗎？”如期冷笑，笑的有些淒涼，過去那些美好，隨著一個個消失的人，漸漸的越來越遠。
出了尚書府，如期一個人走在街市上，微涼，緊了緊身上的衣衫。
“如期？”
抬眸看去，對麵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如期看到他，竟沒有了過去的厭煩與驚慌，甚至，她根本沒有想要躲開的打算。
“孟玉，韓江死了。”
撫了撫肩膀，如期顯得很失落，低著頭，說的聲音很小。
“死了？昨日他還與我一起飲酒，說是很想見見你，為何你會告訴我他死了。”
如期撫了撫額頭，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孟玉：“他劫持了木槿，想要讓我跟他走，然後，然後他們為了救我，就射殺了韓江。”
“他根本不可能將你帶走，他早已是將死之人，莫綺凰給他下了毒，根本活不過幾日。”孟玉高聲朝著如期怒吼著，引來周圍路人的目光。
“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如期捂著臉蹲在了地上，失聲痛哭起來，她不恨韓江啊，甚至，在南離時，他還幫過自己，她為什麼要恨他呢，若是知道他身中劇毒命不久矣，她是一定會去見他的。
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眼睜睜的看著韓江死了，她又不能去怪罪誰，慕容龍城與裴若風當時一定是害怕韓江回傷害到她。
“沈如期，你已經無藥可救了，你再也不是當年的你，你知道該如何利用別人對你的心，來保護自己，可你傷害了太多的人，你無法接受現在的我，因為成王敗寇，南離敗給了北齊，而我，從不可一世的王爺變成了這樣，沈如期，我依舊想著你，可你，別說回到我的身邊，你連看都不會看我一眼，就像你不會看韓江一眼一樣。”
如期低聲抽泣，耳旁是孟玉幾近咬牙切齒的吼聲。
“是你，是你將韓江最終害死的，你明明知道裴若風會叫慕容龍城是不是？你怕死，所以你寧願別人死，也不會讓自己死，你從小就是這樣，你處心積慮的掩飾了這麼多年，就因為你自私，隻要你自己活著就可以了。”
自私？她真的是自私嗎？
逃離那個時候失憶的孟玉，一意孤行，她認為孟玉不會有恢複記憶的那一天，可是孟玉想起來了，她卻移情別戀與裴若風，因為裴若風的優秀，甚至是完美，她深深的著迷，她是自私的，自私的將裴若風占為己有。
她才是那個罪大惡極的人，她才是最自私的人。
孟玉甩袖離開，許久後如期才站了起來，漫無目的的繼續走著，腦中不斷的出現著很多人，包括沈月如，沈甜兒，包括她那個爹，一個個的，不斷的出現，然後是韓江的死，韓靖的絕望，孟玉的憤怒。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竟然走出了城，來到了感業寺，鍾聲一下一下的響著，如期走進去，看到掃著院子的僧人，看到僧人中那熟悉的人，緩緩的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