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眼睛不好了呢?之前不是一直身體都很好。”如期聽著,心裏麵很不是滋味。
“年歲大了,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為了我,為了南離****不少的的心。”孟玉說著,輕歎了一聲,站起身,要離開,走出了兩步,又回頭看了如期一眼,目光裏帶著一絲柔和:“若是孩子生了,我能來看看嗎?”
如期看著他,許久之後,才點了點頭。
連續著幾日夜裏裴若風睡著了,都在輕咳,如期想著早晨起來告訴他,一睜眼,他都已經離開了,如期自從有孕在身,家中,鋪子的事就落到了裴若風的身上,連著很多天他都睡得晚,起得早。
臨下山時,老師父也是交代過,裴若風的身子骨一向孱弱,切莫再讓他操勞,如期一直惦記著,裴若風自己卻一再的敷衍,說是沒事,****夜夜的早出晚歸,睡得也十分的晚。
這一日晚些,如期照常的早早睡下,睡到半夜,裴若風不知道何時回來了,坐在窗前不斷的咳嗽著,如期醒來走到他的身後,見他咳得整張臉都發白,擔心的不得了,拿起一杯水便讓他喝下。
誰知,劇烈的咳嗽讓他連喝水都難,一用力,純淨的水中突然染滿了鮮紅,他的嘴角緩緩的流出了鮮血。
“若風,你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這是怎麼回事?”如期急的眼淚都要下來了,伸手扶著他,看著他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麵上卻盡是冷汗。
“如期,我沒事,這幾日怕是有些操勞,心口憋悶,過幾日就好了,別擔心,我們早些休息吧。”
裴若風拉著她的手躺在了榻上一動不動,如期靠著他,兩手緊緊的拉著他的手臂,困倦卻一下就來了。再醒來,身旁早就沒了人,如期換好了衣衫,帶著木槿就進了宮。
將昨晚的事告訴了皇後,她亦是很著急,命人找來了慕容龍城,細問之下才知道,裴若風的病根本就沒有痊愈,他不想忘記如期,便讓老師父將病症壓了下去,其實隻要不操勞,慢慢調養也能有恢複的機會,隻是可惜,裴若風因為如期有了身孕,連日操勞,舊疾複發。
如期呆愣的坐在一旁,雙眼無神,皇後走上前,看著她,也不知該說什麼,抹著淚,喃喃道:“若風一生都在為別人著想,從未想過自己要如何,遇到如期,算是命中注定的良緣,他很珍惜,隻是,老天不長眼,讓他受盡了折磨。”
“可還來得及?”如期抬眼看向了慕容龍城。
見他搖了搖頭,“來不及了,上一次若是他肯治療,還來得及,為了續命,他已經負擔不起任何的折磨。”
“昨天夜裏,他嘔血了,這以後是不是還會更加的嚴重?他一定不會讓我看到他離開,怎麼辦?”如期有些慌亂,想到也許某一日醒來,身旁的人就再也看不到,永遠見不到了,心是那麼的疼。
大殿內很安靜,皇後無聲的哭泣著,如期卻呆愣的一句話也不說。
回了王府,看到裴若風焦急從屋內走出,看到如期,連忙走了上來,柔聲問道:“去了哪裏?有了身孕怎麼還瞎跑?”
“若風,我想將鋪子先關了,想你每日在我身邊,又或者,不去理會,你在我身邊就好,不要那麼操勞好不好?”如期拉著他的手臂,見他眼底眉梢都是笑意,心裏麵更加的酸痛,一下撲進他的懷中。
沒敢哭出來,就怕他心裏麵也跟著難過。
“怎麼了?今天怎麼怪怪的?”裴若風輕撫著她的後背,低聲問道。
“就是整天見不到你,我心裏想得慌,不想你離開,陪著我就好了,那些事我們都不要去管了。”如期揉揉眼睛,拚命的忍住了眼淚。
“好,我答應你。”
第二天,裴若風果然沒有出去,陪在如期的身邊,從早到晚的都沒有離開,接連幾日都是如此,如期慢慢的就習慣了,隻要他在,就什麼都好說。
這日一大早,如期醒來沒有看到裴若風,還以為他出去用膳了,懶洋洋的起了身,趕去前堂用膳,才知道裴若風一早便出去了。心裏麵有些擔心,吃過了早膳便帶著木槿乘著輦車去了胭脂鋪子,到了鋪子裏便聽到一陣哭聲。
如期好奇怎麼一大早就有人哭,南詔正好走了出來,見到是如期,連忙上前將她攔住,嚴肅的看著她,低聲道:“如期,你不要著急,你聽我說,裴先生剛剛嘔血,已經嘔了一盆,剛剛宮裏麵的太醫來給他止了血,是龍大爺帶來了,你一定不要著急,不要哭,會傷了腹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