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聲大哭的猶如孩童,低著頭捂著臉,再也不想去尋找一個人的小黑屋,他抓住顧天明的衣角,埋首在顧天明寬大的衣服裏,就這麼在顧天明的懷中,安心的哭了。
顧天明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語,在靈堂中,不斷回拜的鷹鷹繃著一張臉,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他不孝順,連老父親去了,都沒掉一滴淚。但是他們不會知道,這個人在他放心的人麵前會哭得多凶,恐怕現在顧沛來了也會自愧不如。
手指沾染了鷹鷹的淚水,用兩根手指揉搓了一下,就被空氣蒸幹了。顧天明環住鷹鷹的腰,輕拍著他的背。鷹鷹近階段沒有清理的胡渣子刺著他的脖頸,他覺得有點痛有點癢,有些難忍。
胡秀蘭坐在屋內,看著那張笑臉的黑白照片,她本想跟著老伴兒一塊走,他怎麼會丟下她一個?可是鷹鷹怎麼辦?他和那個人,要怎麼辦?
自從兒子開始開了心思,跟家裏好好相處之後,胡秀蘭已經對兒子產生一種眷戀的心理,完全屬於親情的感情,從前對兒子不甚關心,現在兒子大了,又那麼孝順,對於年齡大的女人來說,鷹鷹已經成為了她另一個支撐。
她不願兒子和男人在一起,但是,又能怎麼辦?
她細想了一下之前的那些事兒。兒子被老伴兒失手砸傷了,之後被小顧救了,細心照顧著,兒子對他產生好感是自然的。但是那個時候兒子才剛十八歲,她不得不懷疑小顧那個時候是不是用了什麼不光明的手段。之後,小顧幫小鷹上學,考大學,幫他參詳報考的誌願,讓鷹鷹在被驅逐出家門的時候有地方去,有地方可以安穩的住下,這些算是恩情。
若是小顧是個女人,或是鷹鷹是個小閨女,她自然樂見其成,但是兩個男人……
“你留下個難題給我……”胡秀蘭歎了口氣,聽到外頭鷹鷹放聲大哭,她心疼了,想去把門打開,又一想小顧也在,就不想見他們兩個。
次日,打開房門,胡秀蘭看見相互依偎的兩個人,坐在石滾子上,顧天明用他的外套裹著葛鷹而自己則坐在他的身後,把他完全的包裹住。那麼細心的為一個人提供著溫暖的臂彎,她是不是應該要先看看。
換下了孝服,胡秀蘭決定開始對鷹鷹的未來伴侶進行檢測。
顧天明大度的直接說讓葛媽住他那裏,這樣小鷹照顧媽方便,上下班也方便。心內卻想的是,好不容易等鷹鷹畢業了,怎麼也該開始同居生活了,兩個人好好親親熱熱。葛鷹自然樂意把媽接到自己身邊來照顧,現在家裏隻有媽一個人,不是很安全。
本來以為葛媽一定會說幾句拒絕的話,但是奇怪的,她應下了。顧天明在胡秀蘭眼中看到了探究,那種把他當做一個觀察體的眼神,他已經做好了如果胡秀蘭反對就把鷹鷹帶走的準備,但是這個女人似乎已經下了什麼決心。
“媽,快入秋了,多帶點衣服。”葛鷹說。
“媽比你知道的清楚。家裏還有幾件你穿的著的衣裳,也都帶著。”胡秀蘭笑了笑,快手快腳的收拾東西。他們先回了小鎮上,回家收拾了一些基本的物品,然後葛鷹拎著行李跟媽一塊坐上了顧天明的專車。
葛鷹本來想做副駕駛呢,卻被媽攔住了,“小鷹,媽坐不慣這種車,有點暈車,你坐後頭,讓媽坐前頭。”
葛鷹點頭應下。
顧天明看著葛媽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他有禮貌的點了點頭,幫葛媽把安全帶扣上,又給她打開了窗戶。
“鷹鷹,我幫你給你們單位請了假,你明天該去上班了。”葛爸出了這麼個事兒,顧天明料定鷹鷹沒什麼心思去管工作上的事情,所以直接給他們單位打了電話。單位的領導也表示可以理解,就允了一個長假,不是帶薪的。這顧天明倒是沒有計較,隻要保留鷹鷹的職位就行,畢竟那是他喜歡的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