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隨生下了牢獄之災,警察們並沒有為難他。魏宗到牢中看陳隨生的時候,陳隨生一點都不驚訝,仿佛早就知道了魏宗會來看他。
“阿生。”魏宗讓人打開牢門,看到陳隨生並沒有什麼大礙便放下心來。
“來了。”陳隨生臉上很平靜。與陳隨生接觸時間長了,魏宗就發現陳隨生是個很難撼動的人,除非你觸到他的底線,但他的底線並不是他的事業,而是身邊的親人。
這一次別人觸到他的事業,是他的他就不會輕易將自己的事業親手讓人。
粵商,他的身份擺在那裏。沒有哪個粵商會讓陷害自己的人得逞。
“這案子我會幫你調查洗脫罪名,算計陷害你的我一個都不會放過。”魏宗說道。
“不,魏宗。”陳隨生接道:“你把我弄出去。這件事我要親自解決。”
陳隨生要親自解決,如果他不親自出麵解決而是要魏宗出麵,那麼下一次對方更加肆無忌憚。相反,自己要是能夠與風雷厲行地處理掉這件事並狠狠地教訓對方讓對方看到自己就繞著走,要讓對方知道惹了自己會付出怎樣的代價,這麼,陳隨生才算贏家。
“我會讓他們知道惹怒我的後果。”陳隨生臉上的冷笑讓人不寒而栗。魏宗捧住陳隨生的臉:“好。”
陳隨生抓下魏宗的手:“魏宗,明天替我送念姨。”
想到念姨的婚禮,陳隨生臉上閃過一抹憂傷。
“阿生,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念姨風風光光地嫁給夏醫生。”
“謝謝你,魏宗。”
魏宗不需要陳隨生真心實意的謝意,他要的是……
魏宗沒有再回答陳隨生,他擁住陳隨生緊緊地抱了一下然後放開:“念姨的婚禮之後我一定會讓你出來。”
陳隨生看著魏宗離開的身影目光深沉。
第二日,魏宗穿著軍裝陳家,念姨對魏宗的到來沒有絲毫驚訝,他和陳隨生很親密。魏宗不方便進新娘房門便讓陳隨文將陳隨生的話通傳進去。念姨聽到之後,大紅蓋頭下,念姨濕潤了眼睛。
夏衍來陳家迎娶念姨,從陳家到夏家。魏宗那一隊送親的人馬轟動了整個廣州城。
兩排送軍的人馬,氣勢威武,馬上的軍人們騎著披著紅綢掛著紅花的軍馬為念姨送親。
十裏紅妝。
陳隨生將最好的都給了念姨。
牢獄之中,陳隨生斂下眉眼。握緊了雙手。
念姨的婚禮過後,在三叔公拿著大馬金刀上警察廳之前,魏宗攔下三叔公表示自己相信陳隨生是無辜的。
“我告訴你,一定要把阿生放出來。不然我帶那群小子親自去把阿生接出來!”三叔公爆著脾氣說道。
“三叔公放心,我保證在五天之內把小老板放出來。”魏宗道。
“既然魏部長這麼說,我就相信一次。但別讓我等太久。”三叔公氣哼哼地帶著弟子走了。三叔公走之後魏宗便著手調查這個案子。
魏宗對於這件事心裏已經有了個底,在調查第一天,魏宗便派人將酒廠所有的工人和二癩子那一家子控製住,將他們關押在前朝的牢房之後便一個個開始審問。
於賢壓著二癩子那一家三口給魏宗審問,滿室的刑具讓人心生膽寒。二癩子娘親噗咚一跪:“大人,二癩子的死和我們沒有關係啊。”
魏宗斯條慢理地把弄著手裏的馬鞭:“他不是你兒子麼,怎麼就沒關係了。”
“我、我早就不認他了。這種人該死!該死!”二癩子渾身哆嗦著說道。二癩子他哥和他爹也一起跪下:“大人,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啊。求求大人放了我們吧。”
“放了你們?”魏宗露出笑容:“你們怎麼就沒想過放過小老板啊。”
“我們、我們鬼迷心竅,有人告訴我們隻要賴在小老板身上就能得到一筆錢,我們、我們真的不是要故意陷害小老板的。”二癩子的爹懷著哭意說道。
這些從晚清走到民國元年的百姓們對官員依舊充滿了敬畏。但隻要你利用了他們的貪欲便能輕易驅使他們。魏宗看著這三人如同看到卑微的螻蟻。晚清故國逝去,新的政權在混亂,百姓被碾壓而過,隻留下一地的屍體。
“把事情經過都說出來。”
“是、是。”
於是二癩子娘親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
在二癩子死的那天,混亂之中有人跑到二癩子家中大聲叫喚說二癩子死在了福源樓。二癩子的死,他們本來不用理會的,但是喜歡看熱鬧的左鄰右舍都往那裏跑去了,在混亂之中那聲音又說了一聲“二癩子死了,福源樓一定陪一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