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個一個挨著去說服浪人們加入的話,一年可以召集到三百六十五人。”
“是啊,十年就是三千六百人。”
“的確如此,花一百年也隻能召集三萬六千人。”
“哦,是這麼計算的啊。”
“不過,若是去說服一人統領一萬武士的大名的話,隻需要一百二十人就夠了。還有,若是兵士中有可以以一當千的人,那麼所需兵士的總數又該如何計算呢?”
“的確若是隻召集那些可以以一當千的豪傑的話……那便隻需要一百二十萬的千分之一,也就是一千二百人就足夠了。”
“哈哈哈哈……”
正雪笑得異常開朗。
“果然,計算就像魔術啊。仿佛是說沒有這一千二百人,一百二十萬的軍隊就不能行動。”
此時,賴宣突然擺出一本正經的表情。
“如何,民部,你的執念,大致可以停止了吧?以一當千的勇士之類,隻不過是文字遊戲罷了,實際上連我身邊都找不到這樣的人。”
“小人冒犯了,但強將手下無弱兵。想把那些還不能以一當十甚至以一敵一的士兵訓練成能夠以一當千的勇士,關鍵在於教育。”
“這麼說,你現在是鼓勵我去訓練出能夠以一當千的勇士嗎?”
“正如您所說……其實,讓我下這個決心的人,正是紀州大人您。”
“民部啊!”
“在。”
“我也並沒有說,聚集不了一百二十萬人就無法起兵。俗話說,士為知己者死。不過你可不要誤會。我並不是喜歡發動戰亂的人。”
“這些小人都清楚……”
“如今,在這個好不容易才紮根的太平的國家,無處可居的浪人實在太多了。正是因此,我才開始想辦法的。”
“若是這件事的話,民部也……”
“至少,我想帶領這些隻懂得打仗的武士們去戰爭還未平息的國家,讓他們去平定戰亂,成為一國之主。這才是我的心願。明白了嗎?我決不是想擾亂這個國家的天下。你可千萬不要弄錯了。”
正雪聞言,咧開嘴笑了,點了點頭。
“這樣就好。不久,我們還會在江戶再見的吧。你就說,今天是向我傳授軍學來了。然後隻管在江戶宣揚治國平天下的道理,等著我前往江戶就好。”
說到這兒,賴宣才第一次回頭看了看同席的名取三十郎,說:
“三十郎,我們的話說完了。你去把飯菜悄悄端過來——不要引起別人的注意——和民部一起吃吧。明天早上你再親自將民部送出城,千萬不要引起無謂的風波,明白嗎?千萬要小心謹慎。若是讓人察覺到民部來此的用意,他就不可能安然出城了。”
三十郎一副了然於胸的表情答應了,賴宣便起身離開了會客室。
紀州公不愧是東照權現心愛的兒子,在此就能明顯看出,由井正雪隻能望其項背。
賴宣去紀州之前,遠州、三州的城主們都是他的助手。不過,鬆平主殿守、鬆平河內守、大須賀國千代、鬆平玄蕃允、戶田因幡守、水野遠江守和久野丹波守等領有十五萬石土地的助手都受命留在了舊領地,和賴宣分開了。若賴宣是世間常有的膽小鬼的話 ,隻怕早就青筋暴出,怒火連連了吧。
不過,家康大人十分中意的這個兒子,卻一點愕然的神色也沒有,隻用一句話就讓付家老帶刀安藤直次信服了。
“大君之令豈能違背。”
說著,賴宣便移到和歌山城。
然而,在賴宣讓出的駿府城,將軍家光的弟弟忠長卻一敗塗地。此時,若是賴宣說:
“駿府城曾是父親家康賜給我的,因此,不管如何,希望能歸還於我。”
家光斷不能輕易拒絕。
大炊頭土井利勝當然對此件事情了然於心,也定是因此才果斷處分了加藤父子。
不過,這時的賴宣,也采取了令家光和土井利勝都很意外的做法。
“賴宣總算在紀州紮下了根。隻要小臣和井伊掃部頭從兩方守護著京都,日本就可安寧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