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不著痕跡地將自己絲毫沒有要回駿府城的意思,傳達給了家光。
這樣一來,連土井利勝都敵不過他了。
和名古屋的義直一起,作為禦三家的一峰,紀州賴宣儼然成了一座屹然聳立的巨嶽。
“但是,他果然還是在意的。”
賴宣一到江戶,土井利勝便開始頭疼。因為賴宣始終有著“鎖國是個愚蠢的政策,不久便會讓我們自己束手束腳”這樣的想法。
“好不容易太陽神才創造出這麼寬廣的大海和陸地,為什麼人類要自作聰明地去限定它的範圍呢?”
這肯定不是東照權現原先的想法,也不是現在的當家,將軍家光的想法。
“這樣隨意修建堤壩限定範圍,若是有大洪水,這堤壩也必定會被衝破的。若不再想出一個辦法的話,如今的太平世界將無法持續下去。”
這再想出一個辦法……賴宣的腦海裏浮現出來的,必定是那些洪水般的浪人。
將軍家光把這件事想得太單純了,
“若有叛亂的話,就讓他們叛亂吧。”
而自己就站在最前麵,率領隊伍去鎮壓他們。
而土井利勝的想法則是,修建二重、三重的堤壩,以此來躲避所有的波浪。不過,若要躲避的話,視野當然會變得狹窄。最終可能出現自家門戶緊閉的結果。
當然,關門閉戶是不能防止洪水和地震的。隻是這由性格引發的錯誤觀念一直糾纏不清,令人進退兩難。
將這一情況一點一點刺入家光腦中的紀州,已然成了土井利勝眼中的肉中刺。
這天,土井利勝獨自留在城中,他將但馬守柳生宗矩請入了城中。
“但馬守閣下,有一件事情必須借助您的智慧才能解決。不是別的,還是那個叫什麼由井正雪的無賴,追隨紀州大人一直到了和歌山,如今似乎已經回來了。”
低聲對柳生說話的時候,是心理作用嗎?利勝的神色似乎並不清醒。
“是那個叫由井民部之助正雪的兵法家嗎?”
但馬守兩鬢的白發愈來愈多,臉上卻是帶著笑,穩重地問道。
“不用說,您想必也心中有數,即使頒布了‘日本國內的國民,禁止往來於他國領地’的命令,但能無視該命令自由出入的東西還有一個。不是別的,就是加藤家作為嫁妝送給紀州大人的捕鯨船。”
土井利勝注意著四周,放低了聲音。
“將軍大人說,區區小事,不足掛齒,隨他們去好了……”
“原來如此。將軍是大度之人啊……”
“不過,若是這捕鯨船和由井正雪聯係到一塊兒的話,事情就麻煩了。就算把通商對象限定為荷蘭,場所限定在長崎港,但也奈何不了捕鯨船。這樣一來,幕府不就威嚴掃地了嗎?”
“……”
“您甚至將將軍大人中意的徒士頭,您的次子友矩殿下都特意遠送回自己的封邑了。您這份苦心可不能白費,因此我才找您來商量的。這捕鯨船的數量原是五百艘,如今非但沒有減少,反而又增加了近百艘。您有辦法巧妙處理掉這些船嗎?”
“那麼,是要將這些船從紀州大人的手中奪過來嗎?”
“正是如此。將軍大人已經說隨他們去了,所以我不好發難。若是中途惹得將軍大人發脾氣的話,這重要的鎖國令說不定也會泡湯了。”
柳生宗矩翻著白眼,嗤嗤地笑了起來。
“土井大人,您認為這事隻有我能辦到嗎?嗬嗬嗬。”
“不要笑我了,但馬守。我夾在將軍和紀州大人中間,所有的計謀都起不到作用了。”
“啊呀呀,這是不可能的。您肯定已經想好對策了。總之小人不過隻是領命行事而已。”
“您知道了。那您能聽聽我的想法嗎?總之,我無論做什麼事,都是為了這個國家,不,應該是為了所有的日本人。您可以聽聽我的愚見嗎?”
“是。小人洗耳恭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