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徒們看到血,更加瘋狂了。
“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我們就向城裏進發吧。城主大人現在不在城中!”
“太對了!怎麼可以錯過這麼好的時機。”
就這樣,他們舉著不知誰搬來的竹槍,從作右衛門家蜂擁而出,這時候,已經準備好的告示在附近的村子開始撒布開來:加津佐、串山、小浜、千千石、有家、堂崎、布津、深江、中木場、安德……
起義之火如同丟進火爐的枯柴一般熊熊燃燒起來。
不管是這個村莊還是那個村落,人們都急紅了眼,四處奔走呼號,早已無須命令便自發地加入到起義狂潮中。
“代官已經幹掉了!”
“很好,接下來襲擊神社。”
“不僅要襲擊神社!順便把寺院的和尚們也幹掉!”
“有道理。不用多慮。不管是住持還是僧侶們,全都殺掉吧,按照主的旨意淨化這個世界!”
在島原城,村民們這個時候還沒有意識到各地不斷的蜂擁起義,岡本姓的家老就已帶了三百人的兵力,前去鎮壓了。可是,這個時候暴民的數量每時每刻都在增加,已經猖獗到無從下手的地步……
“那些暴民以城門為目標衝過來了。”
“有多少人?!”
“比兩千人多多了,或許得有三千人了。”
“好!關上城門。火速向江戶,還有監視發配在日田的鬆平忠直大人的豐後在藩目付林丹波勝正大人,以及小姓組番士牧野傳藏大人報告!”
“可是……僅憑這些能夠平息下來嗎?”
“不平息下來成什麼話?!這樣吧,再向肥厚熊本城的越中守細川忠利大人和佐賀城的信濃守鍋島勝茂大人告急求援。如果連個農民暴動都不能鎮壓像什麼話。不能讓他們攻破城門!”
島原城在短短半日的工夫,就陷入無法收拾的大混亂局麵。
起義開始於十月二十五日。
到了十月二十八日,熊本的細川家和佐賀的鍋島家遞來了答複:
“按武家法令規定,無論鄰地發生了多麼大的動亂,如果得不到授命不可隨意派人,不可擅自越境……因此難以派兵相助。所以,還請差人先向豐後在藩的目付討取授命。”
熊本和佐賀來的回答都是一樣的,遭受冷遇的島原城,隻好再次派出使者飛速求見豐後在藩目付林丹波勝正。
然而,林丹波的回答比前麵兩個人更加的冷淡。
“我隻是一屆特派目付,前來跟隨從越前流放的鬆平忠直,沒有權利對其他的事情指手畫腳。或許盡早向江戶派遣急使,等候指示更為合適吧。”
此時正值,越前鬆平家秀康之子忠直因瘋癲被迫隱居,之後其弟忠昌繼承領地。因為林丹波是監視被流放的忠直的目付,便以不知道為名拒絕了……
這樣,總之細川家出了四千人的兵,鍋島家出了三千人的兵,但卻隻能停駐在領地邊界,無法直接參與鎮壓。
事件第一次傳到大阪城是十一月四日,此時暴動人數已經增加到兩萬三千八百八十八人了。
城代備中守阿部正次和定番攝津守稻垣重綱、目付又左衛門曾我吉佑,以及京都所司代周防守板倉重宗都來到大阪,四個人湊在一起商量對策。
“如果向江戶稟告,得到指示後再傳達到九州的話,還要再花二十多天的時間。所以,我們不用等江戶的指示,命令豐後在藩目付林和牧野兩個人趕緊處理此事,然後再接受上麵的責罰。”
大阪城代阿部正次如是說,於是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
於是,他們一方麵迅速派人到江戶報告此事,另一方麵從大阪向九州派出城番的兩名大番士,一個派到細川那裏,一個派到鍋島那裏,準備根據情況靈活應變,下達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