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條條大路 (2)(1 / 3)

“是。因為由井先生道場的一個學生那時就住在離首裏不遠的伊江島。”

“哦。你帶來的鯉魚是在那裏養大的呀……他還妄想把鯉魚運到大陸獻給明朝皇帝,借此機會大賺一筆以竊取明朝的天下?哈哈……其實日本還有一個人也是這麼打算的呢。”

“這……這是何人?”

“此人就是你的兵法老師,由井正雪。我有所耳聞哪。”

“絕無此事!如此說來,由井正雪為何又要把錦鯉這麼重要的證據獻給柳生大人和水戶大人呢?”

“所言在理。隻是你不知這世上還有理外之理呢。”

“所謂理外之理?”

“由井正雪是想讓柳生老頭兒和我都掌握這讓人進退兩難的證據,以來封住我們的口。我也沒必要再問你。由井正雪隻是遣你來送鯉魚的,並沒有想貪婪地索取回禮,沒錯吧?”

“如大人所言……由井先生隻吩咐把這鯉魚獻給水戶大人。”

“既然如此,請轉告正雪,禮物我收下了,我已把這錦鯉養在自家園中剛剛修好的池子中了。”

“小人明白了。”

“你回吧。你看,紅白一雙錦鯉悠遊池中。若逢春日,水麵上櫻花倩影浮動,菖蒲搖曳,更添風情。若那時將軍光臨寒舍,定被這風景吸引,我會稟告將軍這錦鯉是正雪所贈。好了,讓武士帶你出去,請原路返回吧。”

這水戶大人,也是一位幹脆利落之人啊。庭院異常寬闊,讓人感到被拋棄般的孤立無援。

(這就是水戶賴房大人啊,和紀州公簡直判若兩人呢。)

水戶賴房不僅是禦三家之一,而且與另外兩家不同的是,他還作為將軍家的監視官,擔任“副將軍”一職。喬裝改扮成判六的金井半兵衛,在對東照權現的如此安排百思不得其解之中,被趕出了小石川的大門。

日光東照宮所編纂的《三代將軍德川家光》的正傳年表中,明確記載了柳生宗矩逝世於正保三年(一六四六)三月二十六日,與其生前預測相符。三月七日,家光特地從京都召來的名醫武田道安為宗矩診病。十九天之後宗矩離世,享年七十六歲。彼時,正值將軍家光四十三歲之春。

宗矩逝世之前,家光分別於二月三日、三月三日和三月七日三次前往麻布的宅邸探病。這三次陪同家光去探病的都是阿部重次。但此事確實的經過,現已無從考究。家光逝世之後,唯一詳知此事的阿部重次自請為主殉死。因此,再沒有人知曉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在宗矩逝世後的記錄中,僅僅寫明他逝世於三月二十六日,葬於下穀的廣德寺。當時的官職的確還是從五位。根據將軍家光授意,葬禮之後的四月六日,宗矩的官職被提升至從四位下。當時,從四位下官員的俸祿為十萬石封地以上。林道春撰文讚“宗矩一生功績赫赫,劍術獨步古今……”取文中一卷放入了家光之印,並由特使護送至廣德寺。前往廣德寺使者有正使對馬守阿部重次,以及監使豐後守阿部忠秋、民部少弼朽木種綱以及將軍近衛大和守久世廣之。

這並非當時慣例,因此就連史料編纂官都斷定:“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事情。或是柳生後人不負責任地杜撰吧。”諸如此類的讓人下不來台的嘲笑已經是盡人皆知了。宗矩逝世後,其一萬二千五百石俸祿已經返還給將軍,然而將軍又再次將其賜還給了柳生家族。這是世間極其少有的。

此外,宗矩逝世前後將軍家光的行動也令人不得不關注。試看,以下是宗矩逝世前一年,即正保二年(乙酉)年末十一月至正保三年期間發生的事。從年表中抽取列出如下:

正保二年(一六四五)乙酉 家光(四十二歲)

十一月三日 根據家光早先奏請,天皇授東照社宮號,

始為東照宮,德川家康公官至正一位。

九日 特使覲見。

十七日 授紅葉山(江戶城內)東照社宮號,賜予

官位。

二十七日 奏請天皇設立東照宮例幣使。

正保三年(一六四六)丙戌 家光(四十三歲)

正月八日 五子綱吉(五代將軍)德鬆誕生,生母為

本莊氏(阿玉夫人)。

二月三日 家光前往麻布探望病中的柳生宗矩。

三月三日 同上。

七日 由京都召來武田道安,同上。

十日 按照家光上表,每月派遣例幣使。

十一日 同山口弘隆在品川別墅行獵。

十三日 於王子地區行獵,獵鹿和豬。

二十六日 柳生宗矩卒,享年七十六歲,葬於下穀廣

德寺。

四月六日 奏請追加柳生宗矩從四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