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頓了頓,又慢悠悠地補充了句,“遇見咖啡廳。”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米國的號碼,馮錦傾並未回撥過去,而是編輯了一條極簡單的短信:
已回南城,一切皆好。
發送給了聯係人,馮董事。
曾幾何時,他與自己的父親馮廷均竟然這般生疏。
短信發送成功後,將手機隨意地放到桌上,馮錦傾偏過頭,閑閑地看去窗外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不巧,那道發傳單的小豬人偶身影,再次躍入眼簾。
他藏在墨鏡後的那雙寡涼眸子,頓時,染上抹不易察覺的玩味笑意。
心裏不由暗暗地猜想,這世間,居然有人能不為他的男色所迷?而且,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不知是他的魅力減弱,還是她的眼睛出現了問題?
當懷疑自身魅力指數的馮公子,一臉心事重重地低垂下眼瞼,無意看到清澈的玻璃窗上倒映的,那些假裝用餐,卻偷偷看過來的模糊人影時,馮錦傾不由微微一愣,不悅地抿了抿唇。
果然,這張極好的皮相,確實太容易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到時,還是尋來易安之做一張普通至極的臉為佳,免得還未混進馮氏名鎏就已鬧得滿城風雨。
窗外,辛苦發傳單的朱梓言已講的口幹舌躁,卻舔了舔唇瓣,依舊保持著甜美微笑。
她捏了捏手裏的傳單,逢人便說:“先生,麻煩您看一下,君思蛋糕現在在做活動,滿兩百減五十,很劃算的……”
一身西裝革履,挺著啤酒肚的微胖中年男子,正接著電話,好像在談一筆利潤頗豐的生意般十分熱絡。
於是,一臉十分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邊走邊說:“我趕時間,沒空、沒空。”
“……”朱梓言一臉訕訕的將傳單遞給抱小孩經過的中年女子,溫和地說:“女士,麻煩您看一下……”
“不用不用,小孩換牙,不能吃甜的,才哭著要吃糖葫蘆,你別又來招惹她。”
燙著波浪頭,身材臃腫的女士,看也沒看一眼,便極沒好氣地打斷了朱梓言的話後,卻十分耐心地哄著懷裏,雙頰仍帶淚珠,一直哭鬧著要糖葫蘆吃的七八歲小孩,不帶一片雲彩地走了。
“……”朱梓言望著這匆匆來去的人影,無奈地歎了口氣。
怨不得奶奶總是耳提麵命地講,黑發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這底層工作不僅受夠冷漠與嫌棄,還前途堪憂且薪水微薄,當真是淚流三尺,水淹南城。
這時,身材魁梧的機場保潔員走了過來,朱梓言正垂頭喪氣,獨自感慨萬千。所以連看都未看來人,趕忙挺直腰杆,遞上傳單,但還未開口。
便被保潔大叔醇厚的男中音嚇地抖了抖,隻聽他說:“這裏不給發傳單,趕緊走。”
朱梓言捏著手裏的傳單,忐忑地抬起頭看去麵前,約莫五十歲上下,留著八字胡的油膩大叔,隻覺被吼的十分委屈。
於是,甚是小可憐地說:“大叔,麻煩您讓我把這點傳單發完行嗎?大家都是出來討生活的,何不行個方便?俗話常說,與人方便,也就是與己方便。給人餘地,也就是給己餘地,不如你退一步海闊天空,當沒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