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晚宴在鋼鐵史上的重大意義並不在於人們借此機會向加裏法官表達了深切愛戴,它的真正意義在於:在這樣一個行業精英齊聚一堂的場合裏,人們發表講話時所采用的思路。對於眼前這位最大的“敵人”,出席這次聚會的大多數同行業競爭對手給出的卻是獨一無二的讚譽。他們嘴裏的加裏法官不是一個敵手,甚至不是一個朋友,而是一位父親,一位高瞻遠矚、能帶來好處的父親,而且還是他們每個人的顧問。也就是在這一次聚會中,公司的第一總裁施瓦布先生很寬宏大量地承認,在他同加裏法官的一些分歧中,最後事實總是證明後者是對的,而他(施瓦布)是錯的。
施瓦布說:“我很感謝有這樣一個機會讓我說一件事,法官。你我二人在同一個公司裏共事已經多很年了,一直以來我們之間都有一些分歧,我很高興有這麼一次機會能讓我帶著熱情與樂觀,公開地承認,大多數,不,是所有情況下,您是對的,我是錯的。您帶給這個企業的更寬廣的準則對於我們這些有著不同理念的人來說,是全新的……美國和加拿大所有大公司的領導齊聚一堂,專程來向您表示我們的敬意,因為您將一套全新的準則成功引入我們偉大的行業,這在工業史上還是第一次,所以加裏法官,今晚您應該感到很幸福。”
在這次聚會上,摩根先生做了他一生中為數不多的一次發言。摩根先生情緒激動、心情緊張,為了能夠站立起來,他一隻手緊緊抓著椅子的靠背,將身子倚著旁邊的一位就餐者的肩膀上,如果他不靠著他的話,自己根本無法用雙足站立。落座之前,兩行淚水順著臉頰流淌下來,摩根先生對他的朋友們耳語了幾句話。摩根先生的這番話裏有那麼幾句很令人感動,也許值得將全文都給出來:
“在這次聚會中,我真希望自己能親口大聲說出這些話。我今天要說的話放在其它場合可能會毫無意義,但是今晚,我聽到的每一句話都是如此令人激動。我和加裏法官合作已經十年了,我們的合作方式可能是在座的各位所不敢苟同的,這種方式對我的重要性各位也是無法理解的。我感覺我們是一個整體。我不可能說得太多,我能感覺到今晚你對我的感情是多麼深刻,所以你一定要接受我誠摯的謝意。先生們,請原諒我隻能講這麼多。”
加裏法官被人們公認為是美國最具影響力的公眾演說家之一。實際上,他所發表的無私營公民演講吸引了人們更為普遍的注意力。他的演說從不使用過多華麗的詞藻,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內在價值、分量與智慧,因而贏得了來自各個階層的人的尊重,不管他們是窮人也好,富人也罷;資本家也好,工人也罷。
1916年加裏夫婦在訪問亞洲期間所受到的禮儀接待相當於是皇室禮儀。那個時候,他就為美國和亞洲之間的友誼打下了基礎,這種影響力究竟有多大?我們很難估計。他友好的態度,他坦率的言談,他對那些判斷有誤的人持有的理解驅散了人們心中錯誤的概念,為將來更融洽的國際交流打開了通道。他恪守自己的“非官方訪問”的原則,可以這麼說,雜誌上基於友誼和尊重的一係列文章為拉近美國和亞洲各國之間的關係起到了更大的作用。
加裏法官已經結婚,但是還沒有孩子。
我很難說服加裏法官來親口講述他在建立人類曆史上最大的工業企業中所做出的貢獻,所以,這裏列舉出的一些事實多數是取自一些文獻記錄,還有一些是來自他的熟人,還有一些是來自於整個公司幾乎人人都知道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