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一悉索聲,男孩站起身,一步步上前:“姐姐,我帶你走吧。”
藥兒盯著他後退,背脊一涼,仿佛撞到了什麼東西,回頭一看,“啊!”那是一具青綠色的屍體,宛如石柱。
藥兒伸手抱住頭,急匆匆向花湖跑去,還未近身,忽覺不對,伸手顫抖著指道:“你。。。你怎麼知道我叫藥兒?”
花湖看向她,嘴角露出奇異的笑,聲音幹啞:“你的心這樣告訴我的。”說著他伸出手,潔白的手上捧著血淋淋的心髒,他還是纖塵不染。
藥兒瞪大眼,緩緩低頭看——自己的胸口,硬生生空了,血肉淋漓。她後退兩步,警惕地看著周圍,全身都在顫抖。
陽光消失,身旁所有屍體的眼睛,都亮著綠幽幽的光,風吹草動,每一下,草叢中都有成千上萬綠幽幽的光亮。
藥兒她一步步後退,忽地有人拍她的肩,她大叫著一縮,卻是妖瞳,她問:“藥兒,你怎麼了?”
藥兒心一鬆:“妖、妖瞳。。。”剛出聲,妖瞳的心髒陡然消失,伸出雙手掐上她的脖子。
“咳咳!”藥兒拚死掙脫著後退,後脖頸卻碰到尖銳涼涼的爪子,她嚇得蹲下,不顧一切地逃脫,卻到哪兒,都碰上麵狀可怖的死屍。
綠幽幽的眼睛,照亮了周圍的夜,這才發現,除了地上僵硬行走的,陰風還帶來飄著的孤魂,在藥兒身旁縈繞,張著血淋淋的血盆大口,時不時蹭上她裸露的肌膚,帶起一陣灼痛。
“不要,不要!”她哭著揮手道:“走開!”而那幽靈卻引以為樂,毫不猶豫地穿透她是身體,留下鮮血直流,千瘡百孔的身軀。
“姐姐。。。”小男孩的聲音忽然響起:“爹娘叫你去吃兔子肉,把身上的肉補起來。。。”
“啊!!”她捂住耳朵,腐臭的水已經將鞋襪浸濕,她沒辦法,一步一步地後退,直到池水蔓延至腰,再無路可退。地上走的,天上飛的,都在她幾步之遙,獰笑著嬉戲。
‘花湖’忽然道:“藥兒,你看看水裏的什麼。。。”
藥兒低頭看去,豆大的淚然滑落——湖水中,滿滿的漂浮著屍體,屍體已經被泡得腫脹,麵目全非,卻都瞪著同齡般綠幽幽的眼睛看她。水下腳稍稍一動,便碰到了圓鼓鼓的肉體。。。
藥兒猛地顫抖,扯亂了自己的頭發,再沒力氣反抗。倏爾,目中沒了害怕之光,空洞洞地看著前方,嘴角露出一抹奇異的笑。腳下有東西拽她,一點一點的下沉,水蔓延至胸,她卻如行屍走肉。
“哈哈,”小孩拍手:“姐姐,你心甘情願地來了!”
忽地,白光一閃,映亮了她的眼眸。一點點的下沉中,她有了點反應,卻麵無表情地看去——‘花湖’被攔腰砍斷,血液噴灑,發出腥臭的味道。
不知為何,這冰涼的血濺上她的麵頰,她笑得愈加開心,笑得嗜血:“一起來啊。。。”
斷了半截的‘花湖’身後,一襲白衣的男子,神色淡漠,如月華般清冷。此時,水已蔓延至藥兒的脖子,花湖臉色猛地一冷,伸手揮出三道白光,在藥兒周圍纏繞,所過之處,幽魂死屍皆變成幻影,一時天地又清靜,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除了,漸漸下沉,麵無生色的藥兒。
花湖輕喚道:“藥兒。”
藥兒猛地省神,大叫道:“啊!!求你,你不要過來!”這麼一激動,她嗆了兩口水,完全跌進了水潭中。就在頭頂就要沉沒之時,腰間陡然一緊,整個身子都被拔了上來置於空中。晚風吹拂,她涼得瑟瑟發抖。
站在岸邊,藥兒回頭一看,栽倒在地,她落淚道:“離我遠點,不要殺我,求你不要殺我。。。”
妖瞳心頭一涼,擔憂道:“藥兒,你怎麼了?”
“啊!”她忽然抱頭,將自己蜷縮在一起,一點點警惕地後退。背後被什麼東西戳痛了,她猛地回頭看,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那是一具什麼都沒有的骷髏,看身形,跟五六歲的孩子差不多。
藥兒抱住頭,一邊哭一邊顫抖,頭發已亂七八糟,碎發在夜間隨風揚起,已然瘋狀。
妖瞳大慟,猛地將藥兒抱住。觸及冰冷的身體,藥兒不住地抽搐,拳打腳踢,口中發出聲音,卻聽不清她說的是什麼。
忽地,一切安靜,藥兒暈厥。妖瞳紅著眼看向花湖:“你幹什麼?”
花湖看了她兩眼,將藥兒接過,橫抱著,一步一步走出雜草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