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丟盔卸甲地回到城裏,好半天才稍稍定下神來,可是眼睛發直臉色煞白,好象給嚇壞了。老趙問:“咱們明天去哪講去?”蔣來貴慘白著臉擺著手,結結巴巴說:“明天再說,再說。”
卻說這天雖然把蔣來貴給嚇得差點尿褲子,可是他還是不甘心,他不想丟掉鬼故事家的鬼冠,更不想失去以鬼謀財的捷徑,於是過了一天他恢複了元氣之後,便又給老趙他們三個人打去了電話。看來老趙他們三個真是給嚇壞了,吱吱唔唔都不想去了,小麗更是直央求。蔣來貴威脅說,如果不能按時到達指定地點聽他講故事,那麼他將追究他們三人的違約責任。
在蔣老師的軟硬兼施下,那三個人最終還是仗著膽子來到了指定地點。這次雖然也是在晚上,好在地點不是在郊外,而是在一處即將拆遷的空屋內。電已經斷了,這回蔣來貴帶著蠟燭。這次三個聽眾都有些心不在焉,蔣來貴開始也進入不了情節。不過講著講著他就又著回了感覺,恐怖的氣氛重又籠罩了空屋。
突然,蔣來貴又一次停下了口。三個聽眾早成了驚弓之鳥,一見蔣老師那副神情就知又有蹊蹺,他們回頭一看,關得好好的門不知怎麼開了。四個人屏息靜氣等待著,他們都好象聽到了咚咚咚的腳步聲。可是等了半天,並不見有人進來,他們忽然醒悟——咚咚咚的不是腳步聲,而是他們的心跳聲!
“繼續講,注意聽!”蔣來貴強作鎮定,又開始往下講,可講著講著,他不但停了口,而且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滿臉驚恐,因為他看到有一男一女兩個人走了進來——不,應該說是飄了進來,他們走路沒有一點聲音,神情怪異,而且一身都是白衣,連手臉脖子都是刺目驚心的慘白……
蔣來貴的異樣神情自然逃不過三位聽眾的眼睛,可是他們回頭看看,卻又沒事一樣回過頭來望著蔣來貴問怎麼了。蔣來貴指著他們身後結結吧吧問那兩個人是誰,幾個人嗷地叫著撲過這邊,可回頭他們還是什麼人也看不到。這時蔣來貴隻聽那男的嘀咕說:“今天聽著真沒勁,一點也沒鬼味道……”女的說:“咱們回吧,反正蔣老師就要公德圓滿,以後到了我們這邊咱們天天纏他講故事……”蔣來貴隻聽的脊背發涼頭皮發炸,沒待那兩個人飄出門,他已經快翻白眼了,多虧那三個人又叫又掐才沒讓他當場和那兩個白衣人一起走到“那邊”去……
這蔣來貴可是真給嚇壞了,這天夜裏他怎麼也睡不著了,傍天亮時好容易迷糊過去,卻又夢見好多醜陋可怕鬼們來到他家,逼著他講鬼故事,還拿著發有他鬼故事的書刊要作者簽名,還說要早點把他請過‘那邊’去呢……蔣老師嚇的叫著有鬼從夢中驚醒後,心跳得要蹦出來,渾身的冷汗象洗過一樣。到了白天,蔣來貴的耳邊還老聽到鬼說話話,同時他筆下的各種鬼魂也不斷浮現眼前。
這才是鬼寫多了反被鬼纏身,蔣來貴悔恨不已,他再不敢與鬼為武靠鬼發財。一把火燒蔣來貴了剛剛完成的十篇故事稿,恰好殷書商也打來電話索要鬼故事稿,蔣來貴說都燒掉了,殷書商不語,半晌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已收到,寫的不錯,鬼看了都會叫好,一小時後你收稿費吧!”放下電話,蔣來貴心神不定驚疑不解。一小時後,門鈴響了一聲,可是蔣來貴猶猶豫豫打開門後,門外卻沒有人影人,門口地上卻放有一個紙包,像錢。蔣來貴拿回屋裏關上門他急忙打開,一看之下他立時嚇得麵無人色——因為紙包裏是幾疊大額冥幣……
以後殷書商的電話再沒有打通過,蔣來貴也再沒有寫過鬼故事,自然也沒有再找過老趙他們。這天老趙他們三個來到一家飯店舉杯慶賀以鬼殺鬼計取得圓滿成功——其實兩晚蔣來貴見鬼都是他們搗的鬼,因為他們實在不喜歡再聽蔣來貴的鬼故事了,而且他們覺得這些陰森恐怖毫無意義的鬼故事對讀者有害無益,小麗的表妹就因為看鬼故事差點嚇出精神病,十幾歲的女孩到現在黑天自己都不敢一個人在家,更別說出屋了,但他們跟蔣來貴是簽了合同的,中途退出要有罰違約金的所以他們才請朋友幫忙演出了幾場連那殷書商也是他們的“鬼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