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無意識世界(1)(3 / 3)

由於經常的工作過度,我必須做一些瑜珈來平衡自己的情緒。我想要了解自己心中有何變化,我的瑜珈體操就是幫我穩定自己,以便重新處理無意識。一旦我發覺自己又回到自己時,就不再拘執感情,反而要意象或內在的聲音再說出自己的想法。但是印度人做瑜珈體操,卻是為了要忘卻,全然地忘掉心靈的所有內容和意象。

我盡可能記下這些幻象,努力解析它們所滋生的心理狀態,並用笨拙的語言表達出來。對於這些首先必須有係統地陳述我所觀察的事物,我之所以經常使用華麗修飾的文體,是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與原型的風格相對應。原型常用到的語言都是高度修飾的美辭,甚至可能是誇張的大話。事實上這是很令我困窘不安的格調,好像刺激我的神經,令我不痛快,又好像某人正從石膏壁中,找出鐵釘一樣,或者又像有人拿著刀子在金屬板上刮來刮去一樣,令人不安、不樂。但我又不懂到底是怎樣了,隻能把所有事情都記錄下來,而記錄的方式則任憑無意識選擇。有時候好像是我自己親耳聽到,又像是用嘴品嚐,再由自己的口中係統地說出來一樣,而有時候仿佛又能聽到自己大聲的呢喃。

為了能領會在我心中奮起撐動的空想,我知道唯有自己墜入其中才能夠辦到,但又怕自己會失去主張,淪為空想的犧牲品。作為一位心理治療者,實在太了解這是什麼意思了。猶豫許久之後,我還是找不出別的方法。不得不冒險了,我必須獲取力量來勝過這些空想——因為我了解如果不這樣,我就會冒被它們壓過的危險。對於這番嚐試,有一項足以令人信服的動機——那信念出自:我不可能期盼我的患者能做到我自己都不敢做的事。理由很簡單,和他們站在一起的協助者都不及格。因為我很了解,所謂的協助者,也就是說我也幫不了什麼,除非他能借助自己的直接經曆來了解他們的空想。而他目前所有的,隻是一堆理論的偏見及其暖昧的價值。將自己卷入危險的事業,卻不僅僅是為了自己,同時也是為了我的患者——就是這樣的想法幫助我度過許多危險時刻。

二、進入夢境

在1913年的耶穌降臨節,也就是12月12號那天,我有了果斷的決定。又一次坐在桌前,思慮自己的憂懼。然後我讓自己整個墜落了。突然間腳下的土地好像裂開了,而我也掉進黝黑的深淵之中。我不由得驚慌起來。之後,猝然之間,在一個不很大的深淵中,我好像站在鬆軟黏濕的泥塊上麵。雖然是一片黑暗,我還是感到很安心。過了一會兒,我的眼睛逐漸適應這一片幽暗,在我麵前,是個暗洞的入口,其中站著一個枯幹的小矮人,整個人都是枯幹的皮質。我擠過他身旁,通過窄小的入口處,艱苦地涉渡過冷且深的水,終於到達另一端,站在一處突出的岩石上,見到燃紅的水晶。我撿起那塊石塊,發現其下有一個空洞。一開始我也弄不清有什麼,不久看到了流水。流水載過一具浮屍,是一位金發的青年,頭上有一處傷口。後來,出現一雙巨大的黑色聖甲蟲,以及紅且熱,剛脫離深水的太陽。那光線弄得我眼花撩亂,我將石頭擺回穴口,卻有液體湧出來,是血。

六天後,也就是十二月十八日,做了下麵的夢。夢中我在一座孤寂又崎嶇的山上,和一個並不認識的黃膚色野人相處。時值黑暗將盡的黎明時刻,東方的天空已露出曙光,群星也漸消盡。然後聽到齊格菲的號角聲回蕩在群山之間。我知道我們必須去殺他。

第一道陽光射出時,齊格菲高高出現在山頂上。駕著由死人骨頭做成的戰車,他以高速度衝向陡峭的斜坡。轉過彎來時,他被射中了,摔了下來,淒慘悲涼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