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神話與現實(1)(2 / 3)

就是這種基督教複活概念的定論(基督教最後審判的觀念有同樣“接近的”主題)區分了基督教和其他“神王”的神話。它發生一次,而祭儀隻不過是作為紀念而已。但這定論的意義大概是為什麼早期的基督教——仍舊受到基督教以前傳統影響——認為基督教需要些較舊的複雜祭儀的元素加以補充的原因。所以蛋和複活節兔子是複活節的象征。

我用了兩個頗為不同的例子,說明現代人繼續對深奧心靈影響的反應,不亞於迷信和沒受過教育的人對民間故事影響的反應。但有關這點,還有進一步說明的必要。我們愈仔細探究象征史以及象征在許多不同文化生活中扮演的角色,就愈了解這些象征同時具有振奮精神的意義。

有些象征與童年期和青春期的過渡期有關,有些和成熟期和其他老年期的經驗有關——當人接近無可避免的死亡時。我曾描述過一個八歲女孩的夢,她的夢含有與老年期有關的象征意義。此外,她的夢所呈現的內容開始進入了生活麵,同樣也開始進入死亡的原型模式。因此這些象征觀念的進展有可能發生在現代人潛意識精神中,就像在古代社會的祭儀中發生的一樣。

古代或原始的神話與潛意識所產生的象征之間的連接,對分析者有極大的幫助,它能令他以一種給予象征以曆史性的瞻望和心理上的意義的背景來確認和解釋這些象征。我現在以一種較重要的古代神話,說明它們與我們在夢中所遇到的象征材料類似。

一、英雄與英雄的創造者

英雄神話是世上最普遍而又較為人所熟悉的神話。我們在希臘和羅馬的古典神話中,中世紀、遠東以及當代未開化的部落中,都可以發現這種神話。它有種不可言喻的魅力,不過意思不大明顯,但無論如何相當深奧,而且在心理上仍有極重要的地位。

雖然這些英雄神話在細節上變化萬千,但愈仔細探究,就愈了解它們在結構上是十分相似的。換句話說,它們有個共同的模式,即使它們在彼此沒有直接的文化關係下個別或集體發展亦然——舉例來說,非洲的部落或北美的印第安人,或希臘人,或秘魯的印加族人,都有個共同模式。這些神話來來去去隻不過是描述一個平凡出身的英雄奇跡。他一開始就有超人的力量,很快就變得無所不能,壓倒邪惡的勢力,容易受驕傲所騙,最後因不經心而失敗,或以“英雄式”的犧牲結束生命。

我稍後會更詳細地說明為什麼我相信這個模式對個體和整個社會都具有心理學上的意義。英雄神話的其他較重要的特效提供了一個線索。在許多這類故事中,英雄早期的弱點,是靠一個強而有力的“保護人”或監護人來平衡,他能令他執行他沒法在無援下完成的超人工作。在希臘英雄中,德語斯有海神波斯頓作他的神,培修斯有雅典娜,阿奇裏斯有聰明的人頭馬身怪物開籠為其導師。

其實,這些像神的人物是整個心靈的象征意象,而愈大和內容愈豐富的同一性會提供自我缺少的力量。它們特殊的角色暗示英雄式神話的根本作用是發展個體的自我意識——他注意自己本身的力量和弱點——在某種意義上會使他在麵對艱苦的人生時武裝自己。一旦個體通過最初的測驗,而且能進入成熟的人生層麵,英雄神話就失去其妥當性。英雄象征的死亡成為成熟期的成就。我至此一直提到完美的英雄神話,在此神話中整個從生到死的循環都詳細地被敘述。但我們必須了解,這循環期的每個階段,都有些英雄故事的特別形式,適合個體在發展自我意識中達到特殊要點,解決他在一定的時間內所麵對的特殊問題。換言之,英雄的意象多少引出人格發展的每個階段。

如果我以圖形來表示這概念,相信會較易於了解。我采用偏僻的北美部落溫尼倍各的印第安人作例子,因為它清楚地劃分英雄演進的四個明顯階段。在這些故事中(韋保羅在一九四八年所著的《溫尼倍各的英雉周期》),我們可以看出從原始到最現代的英雄概念間的演變。這演變是其他英雄周期的特征,雖然它們間的象征意象有不同的名字,但角色卻相同,而且一旦我們找到這例子的重點,就會更了解它們。

韋博土指出英雄神話中有四個明顯的周期,他稱之為“惡作劇妖精”周期、“野兔”周期、“紅角”周期和“雙胞胎”周期,他正確地理解這演化的心理學,他說:“它代表我們永恒虛構的幻象之助,以應付成長問題的努力。”“惡作劇妖精”周期與人生最初和沒有發展過的階段一致。“惡作劇妖精”是一個肉體渴望控製行為的意象,他有嬰兒期的智力,缺少任何超過他基本需求的目的,他既殘酷又憤世嫉俗,而且毫無情感。這意象最初帶有動物形式的樣子,把災害轉嫁到別人身上。但如果他這樣做,他也會有所改變,在他惡作劇的演進完成之後,肉體開始像個成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