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導演向我解釋這個主題,這是一個年輕水手在風中被毆打的痛苦經驗。我開始反對這隻白猴根本不是水手,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穿黑衣的年輕人站起來,我認為他是真正的英雄,但另一個英俊的年輕人向祭壇邁步走去,然後直直地躺在上麵。他們在他胸膛上作記號,好像打算把他當人類的犧牲品。
不久,我發現自己和其他幾個人在一個壇上,我們可以用小梯下去,但我沒有立刻下去,因為有兩個年輕的無賴站崗,我認為他們會阻止我們。但當一個同組的婦人平安無事地使用那條梯時,我知道沒有危險,於是我們全部跟那婦人下去。
這種夢無法很快或容易的解釋清楚,為了顯出這夢對做夢者本身的生活和它廣泛的象征含義的關係,我們必須小心地逐步解開它。“那病人在肉體的意義上,已算個成熟的人。他的事業一帆風順,而且是個好丈夫和好父親。但在心理方麵,仍舊末成熟,而且未完成他青春期的發展過程。因為他心靈不成熟。”所以在夢中以不同的英雄神話方式表示出來。這些意象仍就對他的想象有強而有力的吸引,即使它們早就耗盡它們的任何意義,換個角度來說,即耗盡他日常生活的現實麵。
因此,在他的夢中,我們看到一連串意象,戲劇化地展示出一個意象的不同形相,這意象一直是做夢者期待變成的真英雄。起先是隻白猿,接著是水手,第三個是身穿黑衣的年輕人,最後是個“英俊而年輕的人”。開始的部分是水手的痛苦經驗,做夢者隻看到那隻猿,那身穿黑衣的人突然出現,又突然失蹤,他是個新意象,首先和白猴成對照,很快就和本來的英雄混淆不清。
很有意思的是,這些意象在一幕戲劇化的表演間出現,這種前後關係似乎是做夢者用分析直接指示自己的治療,他所提到的“導演”大概是他的分析者。但他並不曉得自己是病人,要接受醫生的治療,以為自己是“一個意見受到尊重的重要觀眾”。這是個有利的地點,他可以從中看到幾個與他成長經驗有關的意象。舉例而言,那白猴令他想起七歲到十二歲時頑皮和非法的行為,而那水手則暗示早期青春期的冒險行為,最後因不負責的惡作劇而遭到“毆打”。做夢者無法對那黑衣人作出任何聯想,不過他看到的快要犧牲自己的英俊年輕人,則是個激發後期青春期自我犧牲的理想主義。
為了看出他們相互間如何確認、抵觸以及限製,實在有必要在這階段把曆史材料(或原型英雄意象)和做夢者個人經驗的資料合並考慮。
第一個結論是,那白猴看來代表“惡作劇妖精”,但在我看來,那猴子也代表某些做夢者個人未經曆過的事情——事實上,他說自己在夢中是個觀眾。我發現他在孩提時期,非常依戀父母親,自然變得內向。因此在他孩提時期的後期,當然沒充分開發勇猛個性,也沒有參加同窗的遊戲。他並沒有像俗語所謂:“耍猴子把戲”或實行“惡作劇”。這俗語提供了一個線索。夢中的猴子其實是“惡作劇妖精”的意象的象征形式。
但為什麼“惡作劇妖精”會以猴子的形式出現呢?而且為什麼猴子是白色的呢?正如我所指出,溫尼倍各的神話告訴我們,在周期的末期,“惡作劇妖精”開始在生理上浮現像人的樣子。做夢者本人也無法提出個人聯想,說明那猴子為什麼是白色的。但從原始象征的知識中,可以推測白色對這不同狀態的平凡意象,賦予一種“像神”的特別性質。這頗適合“惡作劇妖精”的“半神”或“半魔術”的能力。
因此,那白猴似乎是象征做夢者孩童時代愛玩的個性,那時候他不能充分地接受這種個性,但他現在感到要提升自己。正如那夢告訴我們,他把它放在“台”上,這裏已變成某些超過去的、孩提時代經驗的東西。對成年人而言,這是創造經驗主義的象征。
接著我們談談那猴子混淆的意義。到底是猴子還是水手遭到毆打呢?做夢者個人的聯想指出這變化的意義。但無論如何,在人類發展中,接著的階段是孩提時期的不負責對社會化時期的讓步,這包括屈服於痛苦的教條。因此我們可以說,那水手是“惡作劇妖精”的進步形式,由於痛苦經驗而變成社會上有責任心的人。從象征史來看,我們可以假定那陣風在這過程中代表自然的元素,而那些毆打則是人類用來勸誘的方法。
有關這點,我們在溫尼倍各人所形容的“野兔”周期中得到啟示,在這周期中,“文化英雄”是個懦弱但奮力掙紮的意象,為了更進一步的發展而打算犧牲孩子氣。在那個夢的這一階段中,該病患再一次承認,他對孩提時期和青春期早期的各種重要方麵沒有足夠的經驗。他失去小孩愛玩的個性,而且沒有像青少年愛鬧的惡作劇,他尋求方法,重新恢複失去的經驗和個人的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