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這些對立無法調和,除非有極高的心理警覺。
我們可以這樣解釋這個女人的夢:她需要克服她本人過分天真的意象。她要自願地包容她感情的對立麵。
一、奧費斯和耶穌基督
“美人和野獸”是個具有野花風味的童話,整個內容是那麼出人意料,而且產生了如此自然而神奇的意義,以致一時間,我們竟沒有注意到它屬於何種或何類植物,這類故事的神秘性,不僅可普遍地應用在更大的曆史性神話中,而且可應用在能表達神話或推論出神話的祭儀中。
這種適切地表示此類心理經驗的祭儀和神話,在迪奧尼索斯的希臘羅馬宗教中,以及其繼承者奧費斯宗教中得到例證。這兩個宗教提供一種意味深長的創始,這就是眾所周知的“神秘”。它們產生一些與具有雌雄同體性格的“神人”聯合的象征,這“神人”對動植物世界有詳盡的了解,而且是解開動植物世界奧秘的大師。
奧費斯大概是個“真人”、歌唱家、先知、教師,此外,還可能是個殉道者,他的墓塚變成聖地。難怪在早期的基督教禮拜堂能看到奧費斯——耶穌的模範。這兩個宗教複蘇希臘文化世界,保證未來神聖的生活。因為他們都是人,而且是神聖的調停者,所以在羅馬帝國時消失的希臘文化中,他們堅持對未來生活的希望。
不過,奧費斯的宗教和基督教有個重大的區別,雖然兩者都升華成一種神秘的方式,但奧費斯的神秘使舊有的迪奧尼索斯的宗教繼續存在。其精神原動力來自一個半神半人,在他身上保留著根植在農業藝術中最意味深長的宗教特質。那種特質是各豐饒神的舊有模式,他們隻為四季而來——換句話說,是誕生、成長、豐富和衰敗循環不息的周期。
另一方麵,基督教驅散那些神秘。基督是一種由族長統治、遊牧、田園宗教的產物和改革者,它的先知代表彌賽亞,作為絕對神聖原始的存在。人類之子雖然是處女之身所生,但在天堂上有其起源,上帝賦予他肉身,命他來到人間。他死後又回到天堂。
當然,早期基督教的禁欲主義並沒有結束,周期神秘的記憶一直停留在其使徒身上,且已到教會最後要在其祭儀中加入許多異教徒儀式的程度。其中最有意義的內容,可以在複活節前一日的活動和複活節日慶祝基督複活的舊有記錄中發現——中古禮拜堂的洗禮儀式是一個合適、深刻而又有意義的創始祭儀。但那種祭儀並沒有留存於現代世紀中。
留存下來但仍舊包含主要的創始神秘意義的比較好的祭儀是:天主教徒在聖餐中舉起聖餐杯的儀式。我曾在所著的《彌撒變形的象征》中說,高舉聖餐杯的酒是聖化的準備,這可從隨後緊接著兩“聖靈”祈願中得到證實……祈願儀式灌入酒和聖靈,因為這是生子、履行和變形的“聖靈”……舉杯之後,聖餐杯放在聖餅的右邊,以符合流自基督右邊的“血液。”
不論是以迪奧尼索斯的杯子還是以神聖的基督徒的聖餐杯來作表示,聖餐的儀式各地都一樣,但每個個體參加聖餐儀式的自覺標準則不同。迪奧尼索斯的參與者回顧原始事物和“巨風暴浪中誕生”的神,它從有抵抗力的“地母”的子宮中衝出來。
將主要強調生和死的自然永恒周期跟這回顧對照,可看出基督教徒的神秘之處在於受教者最希望與一位超越的上帝聯結。“自然之母”曾留下所有她美麗的季節轉變,而基督教的中心人物則獻出精神的確實性,因為在天堂裏它是上帝的兒子。
同是優秀的牧羊人和調停者,奧費斯發現迪奧尼索斯宗教和基督教間的平衡,因為我們發現迪奧尼索斯和基督都擔任同樣角色,不過兩者順應時間和空間的位置不同——一個是地獄世界的周期宗教,另一個則是天堂的、末世學的,或終極的周期宗教。
在極度疲憊和沮喪的心情下,有個女人在接受分析時出現這個幻想:
在一個沒有窗戶的拱形圓屋頂的房間裏,我坐在一張長而窄的桌子旁,彎腰駝背,而且抖顫不已。隻穿著一件從肩膀拖到地上的白亞麻布衣服。有些重要的事發生在我身上。我一點精力和生氣也沒有,眼前出現一些在金環上的紅色十字架,我記得很久以前,曾立下某種誓言。無論現在我在何處,必定要謹守這諾言。我坐在那裏好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