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這種方式,她從壓抑的勢力之中贖回自己,她的男性意象,令她有意識地相信她的愛情連結了精神和本性。
女病人的夢表明需要除掉這近親相奸的恐懼,那是這病患思想中實際的恐懼,因為她父親自從太太去世後太過依戀她。那夢顯示她被一頭憤怒的公牛追逐。她起先逃跑,但發覺於事無補,她跌倒,那公牛快要衝上來。她知道唯一的希望就是對它唱歌,雖然她的歌聲顫抖,但那公牛平靜下來,開始用舌頭舔她的手,這解釋表示她現在知道以一種更有信心的女性方式和男人社交——並不僅是性方麵。
但是在年齡較大婦女的例子中,“野獸”的主題也許沒有指明需要找尋個人父親的病態摯愛、解放性的壓抑,或任何心理分析傾向的理性主義者可能在神話中看見的東西的答案。其實,“野獸”主題成為某種女人原則的表達方式,這可能在月經的開始期和青春盛期一樣有意義,而且當精神和本性結合受到幹擾時,它會在任何年齡中出現。
以下是個正值更年期女人所做的夢:
我和幾個似乎不認識的無名女人在一起。在一幢奇怪的房子裏下樓梯,突然遇到一些奇形怪狀的“猿人”,它們一臉邪惡,身上都是軟毛,以及灰黑色的環狀物,而且有尾巴,恐怖異常,它們正惡狠狠地睨視我們。我們完全在它們的掌握中,但突然間,我們感到唯一可以自救之道,並非驚慌地逃跑,或搏鬥,而是以人道對付這些怪物,令它們注意到它們好的一麵。因此當一個“猿人”走近我時,我就像一個舞伴一樣和它打招呼,開始和它跳起舞來。
不久,我得到了一些超自然的治愈力量。有個男人麵臨死亡之門,我有根羽莖,或許是個鳥喙,我利用這個東西吹氣進他鼻孔裏,他開始又有呼吸。
在結婚和養育子女那幾年間,這女人不得不擱置她自己有創造力的天賦,她曾經是個頗有名望的作家。在她做夢的期間,她曾千方百計地強迫自己再執起筆來,同時,她又因不能成為一個較好的妻子、朋友和母親,而無情地批評自己。該夢以其他經曆過同樣過度期的女人來展示她的問題,正如該夢指出的,她們從太高的意識標準降落到一幢奇怪房子的較低位置。我們可以猜測這是集體潛意識有意義方麵的入口路途,和接受作為動物人的男性本質——那同樣的英雄式——像小醜的“惡作劇精靈”的人物挑戰。
因為她提到這猿人,而且以顯示它好的一麵來教化它,這意謂她起先接受了一些自然創造精神的無可預測的元素。對此,她可以貫穿生活陳舊的束縛物,且知道以嶄新而適合她新生活的方式寫作。
這種與有創造力的男性本質有關的衝動,在第二幕——她利用一種鳥喙的東西,把空氣吹進那人的鼻孔裏,使他複活過來——中顯示出來。這種由於空氣作用的過程,暗示恢複精神的需要較性愛的溫情原則更重要。這是個眾所周知的象征:祭儀的行為令生命有創造力的呼吸成為任何新的成就。
另一個女人的夢,則強調“美人”與“野獸”自然的一麵。
有隻東西從窗外飛進或衝進來,看來像隻大昆蟲,全身黃黑色,有雙螺旋形的腿。然後它變成一隻奇怪的動物,有著像老虎身上黃黑相間的斑紋,看上去像熊但又和人類差不多,還有張像狼的尖臉,它很可能會到處亂跑,傷害到小孩。當天是星期日下午,我看到一個身穿白衣服的小女孩,正在往主日學途中,我必須找警察來幫忙。
但不久,看到那怪物變成部分女人,部分動物,它向我撒嬌,希望得到我的愛。我感到這處境就像在神話或夢中,隻有仁慈才能轉變她,於是試著熱情地抱著她,但我無法完成這件事。我推開她,不過我有種感覺,必須接近她、習慣地,也許有一天,我會吻她。
這裏我們有個和前述的不同處境。這女人會如此強烈地被她自己的男性創造作用所迷住,形成一個強製的、精神的偏見。因此她會被禁止以自然的方式發揮女性、作妻子的機能。她的夢顯示她的精神已變得有偏失,必須接受這個事實,從而培養自己的內在生命,這樣的話,她就可以調和她有創作力的知性興趣和能令她與別人親切相處的本能。
這包含重新承認自然生活中的雙重原則,即既殘酷又仁慈,或我們可以用她的例子來說,那是無情的冒險,但同時是謙遜而有創造力的家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