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對這些問題做更深入的探究時,我開始思考耶穌這個曆史性的人物。這點是相當重要的,因為在他那個時代的人的意識裏,耶穌的原始形象早已被凝注在這個“猶太人的先知”的角色裏。這個同時根源於猶太人傳統及埃及Horus神話的古老觀念,早在基督時代開始時就深深紮根在人們心裏了,畢竟這是整個時代精神的一部分。人們所關切的是人子——上帝的獨生子,是他麵對當時世界的統治者——被神化了的奧古斯特。這個觀念打擊了猶太人對彌賽亞的信仰,並且釀成了一個世界性的問題。
如果我們將耶穌這個木匠的兒子宣揚福音並成為世人救主的事實視為“純粹的巧合”,這真是一種相當嚴重的錯誤。耶穌必定是一位擁有特殊稟賦的人,才能如此全然地表現出他那個時代所賦予他的潛在期望。除了耶穌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背負如此重大的訊息。也許這一切注定要由耶穌來完成。
當時,偉大的凱撒是羅馬帝國至高權力的象征與化身。在他所創造的王國裏,無數人民遭受到文化及精神的剝奪與侵害。而今日,個人與文化正麵臨了一種相似的威脅——那就是被群體所吞噬的威脅。因此許多人抱有基督再臨的希望,而幻想不切實際的謠傳更表現了人們對於救贖的期望。隻是如今這種期望的表達形式與過去截然不同,這即是分布世界各地的幽浮現象。
再度夢見那個佇立在我家旁邊而我從來未去過的廂房。決定去探個究竟,終於,我進去了,我發現自己處身在一個實驗室裏。在窗前的一張桌子上,置滿了許多實驗用的玻璃器材。又發現那是父親的工作室,但是他人卻不在那兒。在靠牆的架子上放了數以百計的罐子,裏麵裝了各種想象的魚。我對於這些感到相當震驚:原來現在父親是對魚類學有興趣。
當我站在那兒環顧四周,發現有一扇窗簾一直像被大風吹鼓似的飄蕩著。突然之間,有個名叫漢斯的年輕人出現了。我請他察看一下那簾子後的窗子是否忘了關。過了好一會兒,他回來了,臉上帶著極為恐怖的表情,他說道:“是的,是有東西在那兒,很可怕的東西!”
於是我親自前往探看,卻發現自己被引到了母親的房間。當時裏麵沒有半個人影,並且充滿了詭異的氣氛而這個房間相當寬敞,我瞧見從天花板向下懸浮著兩列大匣子,一列有五個,離地麵約二尺左右。這些大匣子看起來像是花園裏的亭子,每個匣子裏有兩張床。原來這個房間正是母親招待訪客之處,她為那些來探望她的靈魂準備床鋪就寢。這些靈魂都是以夫婦姿態出現的,也就是說他們成雙成對地在那兒過夜或是渡過白晝。
在母親房間的對麵有一扇門。我開門進入一個相當大的廳堂,裏麵擺設了舒適的座椅,精巧的茶桌,以及華麗的壁飾,給人的感覺像是豪華旅館的大廳。我還聽見一個管樂隊正熱鬧地奏著音樂——從頭到尾,音樂在夢境裏不斷地出現。然而卻不知它出自何處。在這整個大廳裏除了樂隊不停地奏出哄鬧的舞曲及進行曲之外,不見任何人影。
對我來講,這個旅館大廳裏的管樂隊象征正是這個浮華喧囂的嘻鬧人世。沒有任何人會猜想到在這整個喧雜的景觀背後卻是另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這個大廳所呈現出的意象也正是我們敦厚及歡愉的人生的縮影。然而這依然隻是外觀而已,在其後的那個世界是無法通過這個喧囂的樂隊來作審察的。那個魚的實驗室以及那些靈魂所居住的騰空大匣子,兩者都為神秘的沉寂所籠罩住。我由其中所感受到的是:那扇門所分界出的兩個世界,一個屬於黑暗世界;一個卻是由大廳所象征的虛浮的白畫世界。
當然,在這個夢裏最重要的仍是那個靈魂的接待室和實驗室,前者象征未知的哲學,後者卻暗示了我對基督的一種關注。因為耶穌本身就是魚的化身。事實上,我在這兩項研究上投注了近十多年心力。
至於夢裏那個魚的實驗竟然與我父親相關,實在是一件相當不可思議的事。在夢裏,他扮演的是守護靈魂的角色。因為,根據聖經的觀點,這些魚正是彼得網中之魚。更奇妙的是在相同的夢裏,母親竟然是離散靈魂的守護者。顯然地,我父親與母親都被守護靈魂的問題所困擾著,而事實上,這正是我的工作。我知道他們兩人都可能心願未了,而這個未了的心願依舊存在於潛意識中,並且延續到我的夢裏。這使我想起一個事實——那就是尚未真正接觸主要的哲學性的煉金術。因此,我也無法為整個基督教所賦予我的問題做一個解答。而同時,妻子畢生所致力研究的聖杯傳奇也尚未完成。記得每年當研究魚的象征意義出現時,我總是會聯想到聖杯以及fish-erking的傳說。若非我不願介入妻子的研究範圍,可能毫不猶豫地將聖杯的傳奇納入我的煉金術研究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