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詩(2)(1 / 3)

愛情的歡樂是留存不久的幻覺,

愛情的美是不會長在的影子。

愛情的山盟海誓是美麗的夢,

健全頭腦醒來之時隨即消逝。

思念伴陪我熬過多少夜啊,

我望著它以免進入夢境。

鍾情的幻影守護著我的床榻,

不住地說:“不要靠近!睡覺犯禁!”

病魔在我耳邊低聲細語道:

“欲交歡者,便不會抱怨疾病。”

那些日子已經成為過去,我的眼哪,

高興吧,你終於可以迎接睡眠幻影。

心靈啊,你千萬可要小心呀,

切莫提及那個時代及其中事情。

當微微晨風吹起的時候,

我欣興不已情不自禁舞蹈翩躚。

當天上的雲朵將雨灑向人間時,

我把雨水當成美酒忙將杯子斟滿。

當圓圓的月亮升起在天際之時,

她在我身邊,我便喊:“圓月不覺羞慚?”

所有這一切都發生在昨天,

昨天的一切都像霧靄一樣消散。

司遺忘之神抹消了我的過去,

一口氣鬆開了友愛的情結誼緣。

同胞們,如果蘇阿黛姑娘來了,

向青年們打聽一位悲傷的鍾情漢;

請告訴她,彼此相互疏遠的日子,

已經熄滅了我心中的那種火焰。

紅紅的炭火已經被灰燼遮蓋,

淡忘之神已將淚痕擦得淨幹。

她若發怒,你們千萬不要生氣;

她若哭泣,你們盡管好言相勸。

她若笑了,你們不要覺得奇怪,

因為這在所有戀人中常見不鮮。

但期我能知:過去的能否回來?

已經離去的情人、好友能否複返?

我的靈魂能否睡後醒來?

九月能否領悟春季的歌聲,

秋葉的颯颯聲能否傳到它的耳邊?

不!我的心是不會複活的,

不!轎杆兒也不會冷綠顏。

花兒被鐮刀刃削過之後,

收割人的手不會再使其複原。

我的肉體裏的靈魂已經衰老,

除了歲月的幻影什麼也看不見。

如今隻有依靠耐力的手杖,

我心中的裏程才能得到伸延。

雄心壯誌已使我腰疼背彎,

而我自己尚未到不惑之年。

那是我的情況。拉結[34]說:

“他怎麼啦?”告訴她:“情瘋。”

她如果問:“他的病能否痊愈?”

你們就說:“隻有死神能除祛他的病。”

小溪這樣說

我緩步行走在山穀之中,

晨曦宣告永恒存在秘密。

忽見小溪在幹河床上流淌,

隻聽它邊呼邊說邊唱:

生活並非舒適歡娛,

生活是理想與向往。

死亡並非悲歌哀樂,

死亡是病疾與絕望。

智者並非在於言語,

秘密在言詞下隱藏。

偉人並非在於地位,

無視權勢方享榮光。

高貴者不在於祖宗,

賢多命喪先人手掌。

帶鐐銬者並不卑賤,

鐐銬比項鏈更輝煌。

幸福並不在蜂蜜裏,

天堂隻在健全心上。

折磨並不在地獄中,

心空虛與地獄等量。

房地產並不是金山,

多少富豪淪落流浪。

貧窮者不是低賤人,

世財無非麵餅衣裳。

俊俏決不在於容貌,

高雅乃心靈的閃光。

完美不屬於純潔者,

也許功在罪中寓藏。

那條小溪說出這些話,

好讓左右石頭聆聽細想。

也許小溪說出這些話,

恰道出了大海秘密的一樁。

心靈啊

心靈哪,

假若我無欲追求永恒,

便不去領悟世代唱出的曲子,

而會強行結果我的現在,

讓我表征化作墳墓掩藏之秘。

心靈哪,

假若我未用眼淚浴身,

或沒用疾病魔影點眼,

我便會盲目地生活,

映入眼簾的都是勝利,

而看到的隻有黑暗容麵。

心靈哪,

生活隻是如時而降的長夜,

每每以持久的黎明告終。

在我心中的幹渴裏,

醴泉存在確有實證,

死神水罐亦有慈主善公。

心靈哪,

如果愚昧無知者說:

“靈魂似肉體,一去不複歸。”

請你對他講:

“百花均凋謝,種子將留存。

此乃永恒質地。”

被遮掩的國度

看哪,東方已經透出黎明,

起來吧,讓我們離開家園,

因為這裏沒有我們的親朋。

花兒既不同於玫瑰,

又不同於秋牡丹、白頭翁,

哪裏還能期盼成長、繁榮?

滿包新事的心哪,

怎可與一懷陳跡之心共溶?

聽啊,晨光在高聲呼喚,

讓我們趕快跟跡追蹤。

我們受夠了黑夜的折磨,

它還竟以曙光先兆自命!

我們長久居住在底穀裏,

兩側彌漫著愁苦的陰影。

隻見絕望魔怪成群盤飛,

遮著穀腰就像鷲隼、貓頭鷹。

我們喝著致病的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