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散文(4)(1 / 3)

你們當中有誰知道,我的無形存在中的最深刻的感觸體現在這樣一句話上:“我的國家無罪,但有過失。”然而我發現,神經質產生的情感蒙住了我們中間的文學家和思想家的眼睛,擋住了我們上升和前進的去路。

也許在棺材前焚香者的工作比掘墓人的職業顯得更文雅高尚,但你們千萬不要忘記,肩上扛著鐵鍬的人比口袋裏裝滿香的日呢更有益於人們。

十三 掘墓人與活著的人

我不要求我的老朋友幫助我掘墓,因為我不想讓任何人做力不能及的事情。

我知道他們的心靈拒絕扛鐵鍬,他們那靈敏的鼻子討厭腐屍散發出的臭味。

此外,掘墓的活兒並非輕而易舉;許多人想幹好,但卻未能取得成功。

我不要求把死人製成香屍,隨後又將之放在庭院裏,讓人們哀悼追念。我的老朋友們都清楚地知道,我隻往土裏埋葬腐屍。至於活著的人,無論是強者還是弱者,我都要讓他們棲息在我的靈魂裏,讓他們食我的心,飲我的血。

現在,讓我們話歸正題。

我的朋友問:“在敘利亞人當中,有適於生長、值得投資的種子嗎?有何辦法促其成長?”

我的回答是:肯定有!一千零一個肯定。在敘利亞人當中有數位適於生長、值得投資的活種子。

世界各國人民中都有活的種子。假若在弱小的民族裏沒有適宜的種子,那麼,適者生存的規律必帶著隱蔽的因素與之拚搏,直至其滅亡消失。

敘利亞人當中存在著活的種子,其最有力的證明是,經過五千年的被壓迫和被奴役之後,至今仍然麵對太陽站立著。

但是,存放在舊穀倉裏的某些活的種子,並不證明沒有許多生了蟲的種子存在;被蟲蛀過的種子,也就隻配投入火中燒掉了。

因此,我要對敘利亞人說——隻要我活在這地球上,我總對他們說——“喂,我的兄弟,打開你的心扉,從那許多被蟲蛀的種子裏,拯救那極少的好種子吧!假如你在這一代裏不去行動,到下一代也得行動。因為能蛀許多種子的蟲,也將把少量好種子蛀掉。”

那些活種子的天性至今隻顯示在因痛苦不堪而離開敘利亞人的少數人身上;或許顯示在一夥人身上,其外表頗有些像扒窗童子的喘息。

至於如何使那些種子發育,那則是單個人不能解決的難題。因這個難題的解決與被你看作像眼睛和耳朵一樣的改革組成的那夥人的決心與向往密切相關。你不要依靠那些改革家的意願,因為在他們看來,大家都會跟隨著他們,必定按照他們的意見行事。

忠誠的改革家隻能按照他的人民的意誌服務於他的人民,這正如醫生,隻能按照病人的意誌為病人施治。

既然要我發表解決這個難題的意見,我就用兩個人對話的方式來表達:其一名叫“栽義德”,其二名叫“奧貝德”。

栽義德:喂,奧貝德先生,你相信敘利亞人當中有活的分子存在嗎?

奧貝德:是的,我相信敘利亞人的精神存在中有可以升華的活分子存在,盡管到現在我在他們的集體中沒有看到其現象,但卻在個別人身上看到了。

栽義德:難道存在於個別人身上的活分子不是好兆頭嗎?

奧貝德:是的。但你不要忘記,出現在個別敘利亞人身上的好兆頭,既於他們個別人無益,也無益於他們集體的狀態。

栽義德:我們怎樣才能把敘利亞人作為集體給他們帶來狀況的改善呢?

奧貝德:在我看來,政治上的統一會帶來社會聯係,而社會聯係則是每一個民族美德之母。

栽義德:我們當中的改革家們能夠實現敘利亞政治統一嗎?

奧貝德:不可能。原因在於成分各異,信仰、原則和目的各不相同。

栽義德:那麼,什麼事情才能帶來敘利亞人的政治統一呢?

奧貝德: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敘利亞人變成一個強大的公正的國家,一心追求國家福利和國民進步,使敘利亞在自己的治理下,直到敘利亞人學到通過媒介能學到的東西。

栽義德:這話意思是,你想讓敘利亞走埃及的路子?

奧貝德:正是。埃及現在得到的好處,隻有少數埃及人知道它的價值。假若英國在占領埃及的同一天也占領了敘利亞,那麼,我們今天也會過著令人嫉妒的安逸生活。

栽義德:英國在埃及創造了埃及人應該享受到的東西了嗎?

奧貝德:三十年前看到過埃及、今天又看到埃及的人,定會知道埃及在文學、知識、商業和農業上前進了很大的一步。關於埃及進步和成功的最好證明,便是敘利亞和黎巴嫩的優秀人才紛紛遷居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