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一身一臉的茶水,渾身瑟瑟發抖,整個人狼狽不堪,他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終於,他還是再次伸出兩指去,緊閉著雙眼去捏一塊炭。
就在他的手指碰觸到那塊滾熱的炭時,驟然厲聲尖叫起來,遠遠的把炭拋了出去,炭滾得老遠,濺開一地的炭灰和火星。
而李福的手指也瞬間血肉模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皮肉的焦臭。
他嚎啕大哭著上來就抱住皇上的腿,哭喊著“聖上饒命!”
兩個小太監急忙上前一邊一個也拉不開他。皇帝皺起眉頭道:“朕以為你有多大的膽子呢,連在朕的湯藥裏下藥的事也敢做,怎麼沒膽子去握那一塊炭!”
李福哭訴道:“皇上饒命,奴才再不敢了!”皇帝厲聲道:“那就好好的說來,要是有半句不盡不實的,立刻拖出去打死,打死了你也沒人敢來過問半句!”
“奴才隻是受了白太醫的蠱惑,他在皇上的藥裏加了旁的,白太醫賞了奴才不少金銀,又拿奴才的母親逼迫奴才答應為他當差。奴才……奴才真的也是一時糊塗。求皇上原諒!求皇上原諒!”說著又是哭又是磕頭。
皇上語氣冰冷:“朕最後再告訴你一遍,區區一個太醫服侍朕這麼多年,冒著誅九族的風險陷害朕,他有何圖謀,你說這些當朕是三歲孩童不成,這是你將功贖罪的最後機會,你若還有半分欺瞞,朕決計不再饒你!”
皇上素日裏對待下人寬厚,極少有如此疾言厲色之時,而李福也已經被皇上和德公公的軟硬兼施震住,一路冷汗的抬頭看著皇上略一遲疑。
一旁的德公公隨即痛嗬道:“來人,掰開他的嘴來,把那炭全都灌進去!”
兩個小太監應了一聲,作勢就要掰開李福的嘴往裏灌炭。
李福嚇得麵無人色,又不敢大喊,隻得滿地打滾得去躲避,連連嚷著:“我說……我說……”。
皇上這才吩咐那兩個小太監放開他,淡淡的說:“那就好好的一字一句說來,究竟是誰指使你和白太醫在朕的藥裏動了手腳!”
“是……是……”李福瑟瑟發抖的伏在地上顫聲而絕望的說道:“是……是建王!”
建王二字一出口,皇帝緊握著蟠龍圈椅的手反倒鬆了,好似心中鬆了一口氣一般。
皇帝與德公公對視一眼,德公公方才點著李福罵道:“猴崽子,你何時成了王爺的眼線,還不快從頭到尾講清楚!”
“在……在鍾萃宮當差的時候,建王那時還是三皇子尚未封王,建王說看奴才機靈,要在皇後麵前為奴才美言幾句,讓皇後娘娘出麵把奴才調來銘心殿禦前當差,條件就是讓奴才以後都聽他吩咐,奴才也是一心想混出個人樣,就答應了,後來,後來建王有意於太子位,這……”李福說到這裏抬眼覷著皇帝早已鐵青的臉色。
硬著頭皮怯怯的繼續說道:“這才買通了白太醫,在皇上的藥裏加了旁的東西,由奴才幫著掩護這藥送進銘心殿,給皇上服用!奴才該死,奴才糊塗油蒙了心,求皇上饒命,以後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