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身影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了,隨即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抬腳迎了上去。
“怎麼這個時辰了還進宮?”他迎上去攔住寒梟問道。
寒梟停步掃了一眼亮著燭火的銘心殿,冷冷瞪著他:“你也知道都這個時辰了,不能勸著些嗎?”
榮祿跺腳道:“你要說敢勸你去勸吧!我是不敢了,我就差沒哭了,跪求都被蹬了出來!被皇上瞪那一眼,不內傷才怪!”
“就知道廢話!”寒梟低罵了一句,大步朝殿內走去。
“你若是能勸就勸著些吧!就連飲食都一減再減!這樣下去,身子可是要垮了!”
寒梟腳步停了停,沒有回頭,大步走進了殿中。
燭火搖曳安靜的銘心殿裏,趙煜沉眸坐在蟠龍書案前,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上帶著難掩的疲倦。
厚厚的奏折就一摞摞的摞在他麵前的龍案上麵,修長的手指熟練執筆,快速而幹練的批閱著折子。
行雲流水的字跡一停也不停,即使已經連續一兩個時辰,他不想停,也不能停。
“皇上!”
殿外一聲沉穩的男聲打斷了他的批閱,終於還是頓住了筆鋒。
“進來!”他黑眸沉沉盯著麵前敞開的折子。
寒梟應聲走進來恭敬垂首:“皇上,一路上玄影暗衛都已經尋遍了,人沒有找到!”
他的語氣有些許的低沉,玄影暗衛向來無所不能,但這次卻是一點訊息也沒有收到。
他難免也有些沮喪。
沉默良久趙煜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玉管狼嚎筆,“他應該已經身在南軍之中了!”
寒梟驚愕的抬頭:“那皇上還不打算動兵嗎?”
趙煜無聲搖頭:“動兵若無絕對的把握和籍口,隻會讓民心所失生靈塗炭。”
寒梟躊躇良久,終於還是開口,他仰眸望著趙煜:“皇上,屬下一直不明白,您既然知道建王狼子野心為何不一早嚴厲防範,屬下一直想讓玄影暗中堅實太極殿,隻要玄影暗衛想要盯著的人,絕對不會逃出去,可是您始終不下令,解釋隻有一個……”
“不錯,朕就是刻意放鬆太極殿的守衛,好讓他有機可乘!”趙煜說著已經起身,緩緩踱步到窗邊負手而立,黑眸定定望著窗外越發濃黑的夜色。
寒梟一急道“為什麼,皇上,放虎歸山……”
“錯!朕不是放虎歸山,朕是要一個徹底誅他借口!”森冷的語氣在夜色中讓人不寒而栗。
寒梟望著他清決挺拔的背影,在夜色淒寒的窗前越發顯的似魔非人的冷峻。
原來如此!
寒梟垂眸跪倒:“主上恕罪,屬下該死!”
他是該死,竟然質疑自己的主子,他明明知道,運籌帷幄決勝千裏,洞悉人心,城府深藏的趙煜又何嚐需要他來多言,他看到的事情,趙煜必然早就明了。
建王,若無他的起兵謀反先皇不會駕崩於宮外,而顏氏一族的慘烈下場也是拜他所賜,趙煜心中怎會輕縱了他,隻是先皇過於仁善留下遺旨要保全其性命,而趙煜如何能違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