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趙燁看著腳底的萬仞懸崖,飄飄蕩蕩,隻要趙煜放開他,他從此就隻能長埋在這千年冰封的雪山中。
山崖邊,趙煜單手吃力地掏出冰蠶絲做的繩索,纏上山石,又纏上匕首柄,又吃力地遞給趙燁,讓他纏在腰間,這才慢慢地爬下山崖,用手抓住突出的山崖邊的石塊,深吸一口氣對趙燁說:“剩下的,就看你我的運氣了。”
趙燁張了張口,卻不知該說什麼。
他看著趙煜身上染紅了半邊的血跡,淚終於滾落,他本應該不用管他的,就讓他被埋在這雪崩中,就讓他跌入深淵中……
趙煜貼緊在山崖邊,看著搖搖晃晃的趙燁,以為他在擔心,安慰道:“你放心,這天蠶絲牢固得很……”
他還沒說完,一陣鋪天蓋地的雪浪朝他狠狠地砸來。“二哥!……”
身處下方的趙燁不由心神俱裂,天地間一片白茫茫,轟隆隆的聲響猶如萬馬從身上碾過,氣浪撲來猶如巨石砸在心口,令他禁不住昏了過去。
雪覆來,天地間一片白茫茫…………不知過了多久,趙燁幽幽轉醒,頭頂一片雪色,他吃力撥開頭頂的雪,身上的天蠶絲繩索還在,可是落腳處卻不再是懸崖峭壁,而是雪地。
他試著站起身來,極目眺望,一片寂靜。
白茫茫一片,靜謐得像是從未發生過任何事。
他呆呆看著一片白茫茫,不知身在何處。
是夢嗎?
可是為何之前的一切還烙印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二哥——”他吃力爬上雪麵,這才發現,原本是山崖的溝壑已經被雪填平。
二哥呢?他大聲地喊,可是白茫茫中,哪裏有趙煜的身影。
“二哥……”他跪坐在雪地上,喃喃自語。
“二哥……”熱淚滾落,頃刻凍成冰淩,他白皙魔魅的麵容如雪雕而出,不一會,他狠狠咬牙。不,他不許他就這樣死去!不允許!
趙燁猛地抽出身邊的長劍,在雪地上挖了起來,遵循著記憶,他不停地向下挖著,他記得他的三哥就是在這裏的,怎麼會不見了?怎麼會找不到呢?
……
不——不——不知挖了多久,他手指被劍刃割破,滴滴鮮血滴落在雪地上,猶如雪地盛開的血梅,那般刺目顯眼。
可是他臉色終於,他聽到一聲嗚咽聲,趙燁的眼中猛地一亮:這是火麒麟!他鼓起力氣繼續向下挖著,終於看到趙煜身上一塊袍角。
“二哥!二哥!”他急忙分開壓著趙燁身上的雪,終於把他吃力地拉了出來。
可是趙燁雙目緊閉,早已沒了呼吸。
怎麼會這樣?
他定定看著他,怎麼會沒有呼吸與脈象了?趙燁不敢置信地俯下身聽著他的心跳。
沒有,還是沒有!
他急急一把扣住趙煜的脈門,運功探向他的氣海,卻是沉沉如墜深淵。
他一次次探著,卻絲毫摸不到他的半分脈象。“二哥……”趙燁喃喃地念著,抬頭望去,天地間一片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