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趙煜死了？
心心念念要他死，他竟這般輕易就死了？他狠狠捏著劍柄，心中沒有半分歡喜，卻是一股悶氣堵著脹著，疼得無法言說。
“啊——”他仰天長嘯，眼中熱淚滾落。
他死了？！他的二哥，那個顏熙深愛一生的男子，就這樣死了嗎？
死的那個人難道不該是他？
難道不是該死的他？！
他心中悲憤欲絕，明明大功告成，明明隻要回京城，宣布皇上在昆侖山駕崩，隻要他扭頭就走，心心念念的一切就這樣唾手可得……
原來世事就是這般玩弄人。
“二哥！——”他仰天大喊一聲，無力地伏地痛哭。
心境如波濤滾滾，什麼滋味都有，唯獨卻沒有一點歡喜。
他知道，他再也不會回應他了。
“二哥……”他看著趙煜緊閉的雙眼，隻任由熱淚滾落，心中忽然恨起來。
他怎麼可以就這樣死去？怎麼可以就讓他又欠了他一條命，就這樣撒手離開。
他狠狠搖晃著趙煜，淚流滿麵地怒吼：“你怎麼可以死？你怎麼可以就這樣死？二哥，二哥……你這樣丟下顏兒，她醒來我要怎麼跟她交待！”憤怒的怒吼到了最後隻剩無力的嗚咽，他從不知道，原來趙煜死了他是這麼痛苦。
他從不知道原來千算萬算，唯一算不透的是自己的心。
不知過了多久，忽地有一隻手輕輕落在伏地痛哭的他身上。
趙燁怵然而驚，猛地抬頭，卻對上趙煜緩緩睜開的眼睛。
身上的血液通通都倒回，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來。
趙煜睜開眼，輕輕吐出一口氣，淡淡一笑：“竟然沒死。”
“二哥？！”趙燁急忙握緊他的手，眼淚還在臉上，隻有這時他才感覺到心跳又回到了心腔之中。
“四弟……”趙煜神色複雜地看著他：“你沒事吧？”
看著他的眼淚，笑罵道：“沒出息。”但是手卻緊緊握著他的手，沒死，就是贏了老天。贏了自己對他的信任。
“你哪裏不舒服？能站起來嗎？”趙燁問道，神色雖沉著，但是微微顫抖的手還是出賣了他心底的緊張。
他還記得那傾頭撲來的雪浪，力逾千斤，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更何況他之前就受過重傷。趙煜長長吐了一口氣，苦笑地道：“我肋骨好像斷了幾根。”
趙燁鬆了一口氣，肋骨斷了還好，總比筋脈斷了好。
他一抬頭，卻看見蕭鳳溟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二哥？”他不由問道。
趙燁閉上眼，長歎一聲：“要下山還要走上一天天，我們身上沒有禦寒的衣服，你……你一個人走吧。”
趙燁聞言，不由定定看著他。
趙煜隻覺得身上仿佛破碎過再被拚湊起來一般，疼痛令他腦海中清醒無比。
他從懷中掏出一方印鑒，遞給趙燁：“這是朕的私章，你去找寒梟，他會給你傳國玉璽……”有些話已經不必說得太過明白。
趙燁隻覺得渾身的血液又頃刻凍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