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蘭目光一驚,半晌才開口,她的聲音有些啞澀,手指緊緊蜷著手中的團扇柄骨,似要把它捏碎了一般,淒然笑道:“授人以柄,貴妃娘娘果然是有備而來。”
言罷轉過頭去冷聲道:““如今你權勢煊赫,聖眷隆重,自然有你的耳目靈通,奴婢隻不知道貴妃娘娘究竟有何意圖?”
顏熙不語,她複又長歎一聲,忽而一笑,“你知道了也好,免得我終日懸心為難,寢不安。這些年他為我吃了這樣多的苦,我若是沒有太後我們隻怕早就都死了。”
顏熙心下微微惻然,名蘭終究不過也是困於癡情而已。
顏熙起身搭住她的肩膀,輕聲道“姑姑這些年都被蒙在鼓裏!”
她聞言大震,狐疑的看著顏熙:“貴妃娘娘究竟想說什麼,還請一次說個清楚明白!”
顏熙頷首,撥弄著袖子上一枚南海珍珠,那樣圓,滑得幾乎捉不住手。“姑姑是個聰明人,竟然從未懷疑過當年徐侍衛之事究竟是誰告發的?姑姑與徐侍衛都是小心謹慎的人,如何會有把柄落進了皇後那裏。”
名蘭聞言一驚,久久睜大眼睛看著顏熙,又好似根本沒有看她隻是沉溺進了往昔之中。
許久,她仿佛是不能相信一般,雙肩微微顫動,喃喃道:“你是說有人故意要害我們?”
顏熙心下一動,徐徐步至妝台,取出一枚小小的扣合如意堆繡荷包,手工精巧華麗,一看便知是靜心刺繡而成。
她伸手遞至名蘭身邊,道:“姑姑可認得這個?”
她見顏熙如此鄭重,不免疑惑,輕輕放接過那荷包細細端詳著,她的眉心猝然一跳,倏地站起身子來,顫聲道:“這是我親手縫了送給他..怎麼會怎麼會在你這裏?是誰給你的?”
有短暫的沉默,寂靜的殿宇中唯有她猝然站起時雲鬢間珠玉迭撞的激烈聲音,像是誰的心跳淩亂。
顏熙低低吐出兩字,“太後!”
一下子,她麵色慘白如紙,身子微微搖晃,“我追隨她半生,一心一意..”顏熙把荷包扣到她的掌心,她的手指那樣冷,像在雪窖裏浸了很久,輕輕道:“你自己去想,當年能在你們之間扣下信物告發的人還有誰?”
她低呼一聲,眼中有雪亮淒厲的目光,“不!--她為何要這麼做?”
顏熙平靜望著她,“太後的為人姑姑應該最清楚,她若不這樣做,姑姑如何會恨毒了先皇後,又如何會一心一意為她所用,助她扳倒先皇後。”
顏熙淡然道:“本宮費了許多周折才找到這個,姑姑盡可拿去仔細看明白這究竟是不是作假!。”
她的眼睛血紅,欲要沁出血來,喉中荷荷有聲,牢牢捏住那個荷包,幾乎要把它捏碎了一般,“你隻告訴我,那他在慎刑司所受的刑到底是誰!”
“隻怕徐侍衛不能語是因為知道或者察覺了什麼,姑姑這些年去看望徐侍衛,想必總有端倪,現在隻需仔細去想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