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麵上越發煞白如雪,俊美深邃的五官一如往昔,帶著百戰嗜血的陰冷。
“報——”身後有士兵飛快策馬跑來,到他跟前一丈,翻馬跪下道:“啟稟王爺,這是前方來的消息,請王爺過目!”趙煜隨手一探,接過,打開,才看了幾行,異色的眼瞳猛地一縮,狠狠地他捏緊了手中的信紙,臉色陰鬱得嚇人。
低頭的士兵幾乎都能感覺到那冰冷的殺氣,不由低頭戰戰兢兢。
“傳本王的命令,大軍開拔日夜兼程趕去與南軍彙合……”趙燁冷笑一聲,俊魅的臉如地獄而出的修羅,帶著說不出的癲狂與冷酷,一字一頓地道。
底下的士兵一怔,連忙大聲應道:“是!”
她竟然趁自己昏睡與趙煜見麵!她原來竟然還是背棄了自己!
心中的怒火幾乎要燃燒整個胸臆。
他一下一下地無情抽打身下的千裏良駒,眼前所見都是累累的戰場,一眼望不到邊的焦土,連月的征戰最後卻換來這樣可笑的結果。
顏熙!你是這個世上最狠心的女人嗎?
為什麼我為了你可以傾盡天下,但你依然要回到他的身邊?
“啊——”思到痛處,他仰天長嘯,雙眼通紅,憤怒地看著頭頂似被戰塵蒙蔽的天空,天光耀眼,刺得眼中流下淚來。
淚水從眼角滾落,心已痛得麻木,他要留她在身邊,他隻想要留她在身邊的……
身邊曠野空曠無人,風帶著未盡的硝煙緩緩在麵前飄過,他終於捂住臉,無聲地慟哭起來…………
桐州城。
顏熙把手中最後一封密信封好,這才吃力地站起身來,在暖閣中慢慢走動著,她打開窗戶,看著底下忙忙碌碌的柳闌和青竹。
她們臉上都帶著茫然與無措,誰也不知明天要怎麼樣。
隻是一夜之間,她們去見了趙煜,回來卻發現整個桐州城裏的南軍全部都走了。
趙燁!他就這樣帶著他的軍隊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他定然是醒來聽聞了什麼!
以為她拋棄了他回到了趙煜身邊嗎?
柳闌端了補品走了進來,見顏熙出神,輕咳一聲道:“娘娘,該喝湯了。”
顏熙揉了揉脹痛的額角,把手中厚厚一疊密信遞給他,神色平靜:“按本宮說的,交給信上的人。看到本宮的密信,他們應該知道怎麼做的。”
柳闌沉默接過,放在懷中這才問道:“娘娘已經決定了嗎?”
“是的。”顏熙點了點頭,淡淡道:“柳闌你也決定了嗎?這次我們真的不會再回宮去了!”
“決定了。”柳闌麵上異常柔和:“奴婢說過,這一次娘娘不可再棄了奴婢。”
顏熙看著他,眸光複雜:“何其有幸,本宮身邊能有你。”
柳闌躬身施了一禮,眼中帶著深深的感動:“娘娘言重了。”
兩人相對默默無言,心中千言萬語卻是不必再說一個字。
……晨曦初綻,桐州城外的河中隨水飄著一艘小小的烏蓬船,顏熙長歎一聲,看著麵前忙碌的柳闌青竹,心中隻覺得無比輕鬆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