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虎,將罪犯擒住,左手勒住他脖子,右手發力,將匕首的利刃壓向他頸間。陰冷的寒氣,激的罪犯寒毛乍起,頭戴寶石藍帽子,身子不由的打擺子,顫顫巍巍道,“兄弟,你要啥都行,放……放過我吧,我有錢,都給你。”
話音落後,寒光一閃,罪犯頸間便是道狹長的口子,瞬間血便湧出。
張虎頸間青筋暴起,湊到他耳邊,陰測測壓低聲線,“我要用你的命,償還我死去的弟兄。”
聞言,罪犯口中驚嚎,猛然掙紮起來,卻被張虎用蠻力壓製住。
正當兩人交纏時,一群身著迷彩服的士兵,端著槍,悄然靠近。領隊的士兵,豎手示意,製止隊伍前進,向二人所在池塘張望,他收到線報,我方人員頭戴寶石藍軍帽,他哪知這帽子可是,罪犯從張虎手中搶去的。膠合狀態時刻,領隊當機立斷,扣下扳機,力保我方人員的安全。
子彈射入胸膛,衝力使得張虎踉蹌後退,腳下一滑,張虎仰躺著倒入池塘中,僵硬的笑了,胸口傳來劇痛,視線漸漸模糊。罷了,手刃了仇人,九泉之下定要與兄弟們痛飲幾杯。
作為長在鄉間的孩子,張虎除了天生力氣大外,與其他人並無不同,名字普通,長相平庸,學習一般,不善言辭,扔在人堆裏也提溜不出來。張虎本以為,一生就這麼過了,種田犁地,娶個俏老婆,生個大胖小子,平淡安穩的度過一生,最終一命嗚呼,埋在土裏時嘴角上咧。
可是天若隨人願,便不可謂是天。
中學那年,張家發生了件大事,一直呆呆傻傻,喊打喊殺的張爺爺,卻一夜之間清醒過來了,張家上下自是歡喜不已。
張爺爺鐵骨錚錚的漢子一條,當年村裏經常遭匪,土匪們各個凶神惡煞,村子為此糟了不少的殃。村民們也試圖反抗,奈何寡不敵眾,失敗太多次,村民們也失去了反抗的勇氣,開始認命,唯有張爺爺堅持不屈服與土匪,聯合附近幾座村莊的壯士,組成了一隻土部隊,密謀剿匪。當然,張爺爺也不是傻蛋,小米加步槍對長槍大炮,那就是送死。
張爺爺找了當時的縣官,兩人密謀一番之後,簽下君子協議,縣裏出了部分兵力和武器,助張爺爺剿匪。若是成了,自是皆大歡喜,縣裏還能從中抽取油水,但若是敗了,也是張爺爺他們不自量力,怪不得人,縣裏也並不會伸出援手,與土匪對立。
雖知是不平等的合作,卻是現今唯一的支援,張爺爺與眾人商議之後,製定了周密的計劃,開始了轟轟烈烈的剿匪行動。許是,上天垂憐,這次剿匪行動,張爺爺一眾竟然險勝,雖說其中包含了很多僥幸因素,但勝利卻是最終的結果。
這一仗,不禁解決了臨近幾個村莊的大煩惱,還讓張爺爺一眾的名聲在小範圍內打響。之後,張爺爺一眾更是參加了,不少戰役,作為一隻農民兵,戰果累累,漸漸的有人喚他們做螞蟻兵團。
在這大千世界,我們不過是螻蟻一隻,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但當千萬螻蟻聚集在一起,有著同樣的夢想,為了同一個目標,所迸發的能量,不但能撼動大樹,更能充當脊梁。
當年足智多謀的張爺爺,現今已垂暮老矣,當年直挺挺的脊梁,如今也變得佝僂,唯有眼中神采,未曾褪色,宛如一團火,生生不息。如這顆心還有一刻跳動,這老朽的身軀亦能成為鋒利的刀劍,將敵人斬殺。
那時張虎最愛的消遣,便是端著矮板凳,坐在張爺爺身旁,聽張爺爺用嘶啞的聲線,簡述那些熱血的過往。每每這時,張爺爺眼中似是有光,明亮,炙熱,執著。
觀之令人戰栗,似瞬間一股電流,竄遍全身,而平日裏慵懶的四肢,頃刻間便充滿著力量。這一刻,張虎熱血沸騰,仿佛有種被擊中的感覺,做出一項改變他一生的決定——當兵。
自此以後,往常,平靜無波,無欲無求的生活,漸漸變得充實新奇。每當別的孩子玩耍時,張虎卻在自己院子裏,做著俯臥撐,陽光炙熱,灼燒著張虎的脊梁,汗順著青筋暴起的額頭,劃過張虎上揚的嘴角。
累,卻爽。
之後,張虎參軍,受訓,擁有了特種兵的身份。而十幾年的軍旅生活,張虎當過臥底,上過前線,結交了兄弟,送別過戰友,亦擊殺過敵人,數次與死神擦肩而過,又數次僥幸生還。
而無論是何時,張虎始終記得,那眼裏的光,明亮、炙熱、執著,支撐他脊梁。他是五大三粗的漢子,更是軍人,沉穩、內斂、堅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