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轉星移,時間倒退,空間扭轉,這是名為“破曉”的異世界。
破曉與天朝古代,隻有一樣不同,破曉風俗,男子可娶亦可嫁,隻是男子終生隻可嫁一人為夫。
此時正值夜間,卻半點也不冷清,街上人熙熙攘攘,十分熱鬧。
全城最富盛名的戲園,人滿為患。今日,第一名角想容公子,將登台獻唱,戲票被哄搶而空,坐無缺席。
“一個唱戲的排場挺大,倒是把我們比下去了,為看他一場戲,不容易呀。”鄧鄂龍輕挑的用折扇拍打手心,一雙鳳眼四顧,端是漫不經心。
王世充執起茶杯淺嚐,撇嘴蹙眉,嫌棄的放下茶杯,“別拿我與戲子相論,辱沒了身份。別的不說,戲唱的倒是有味。”
“哎喲,王大公子可從不輕易誇人,我倒要仔細瞧瞧。”
此時,戲園後台,眾人忙著補妝換衣,十分嘈雜,戲園老板掀開裏屋門簾,矮身走進去。身子前傾靠近銅鏡,修長白皙的手執著墨筆,勾勒出細長妖嬈的眉,這人便是令人們趨之若鶩的相容公子。
老板縮肩蹙眉,搓著雙手猶豫不決,“想容呀,李老板三番五次派人送禮,邀你赴宴,你看呢?”想容是老板從別家戲園裏挖來撐台的角,老板向來對他禮讓三分,由著他性子,隻是這次外麵實在不好應付。
鏡中人抬眼從鏡中打量局促不安的老板,眉眼彎彎勾唇微笑,眼梢上挑盡顯嫵媚,慢悠悠的畫著眉,出口的話卻冷若冰霜,“不去。”帶著不可推拒的強勢。
“你……”心中怒氣滔天,雙手攥拳牙關緊咬,老板仍陪著笑臉,前跨一步好生勸著,“李老板不好應付,你就委屈一下。”
見老板諂媚的臉映在鏡中,想容心生厭惡。“啪”的將手中眉筆摔在桌上,登時翻臉,柳眉倒立鳳眼大睜,沒好氣的怒吼,“我說不去,聽懂了麼。”
老板氣眯了眼,嘴哆嗦的說不出話來,想容接著瞪視老板,臉上掛著冷笑,一字一頓道:“這種事我不想做。”
兩廂對峙,一站一坐,怒目而視互不相讓。想容靜靜端坐,氣勢卻很強,眼光銳利直逼老板。心中怒火被壓下,轉化成淡淡無奈,老板知道這人脾氣一上來,隻會一根筋的拗到底,默默讓步在心中歎口氣,他能保他一時,如何能保他一世。氣惱於想容的任性,老板拂袖而去。
看著老板背影想容諷刺的勾唇,伸手拿起眉筆,手竟被氣的在微微顫動,深呼吸試圖壓下心中怒氣。但左想右想心中仍是慪氣,猛然甩手將眉筆丟了出去。憤然起身木椅被騰地撞到在地,抄起李老板送來的禮物,便向牆摔去,木盒裂成兩半摔在地上。
他雖是賣唱戲子,但性子很強有自己的忌諱。吃飯赴宴本沒什麼,彼此開心全當結交朋友,但李老板卻向老板施壓逼他就範,這讓想容覺得被侵犯被侮辱,絕不能容忍。
雙手撐著台上,口中急喘氣。想容望著鏡中人麵容,目光狠戾,麵色猙獰,全無美感,像極了某個凶殘的身影。猛然如盆冷水澆在頭上,想容一個激靈,怒火瞬間消散,心情也恢複了平靜。眼中狠戾漸漸散去,臉上複又掛起了妖嬈的笑容,似無事發生般將椅子扶正,坐下對鏡描眉。
樂聲起,想容扮虞姬出場,台下人屏氣靜聲。柳眉鳳眼,朱唇豔麗,低眉轉眸,一嗔一怒,美的是麵容,豔的是神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