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正巧你家裏骨床材料不多了,我要出去采購,等過兩天做好了給你送些來,你練手用得挺費的吧。”
“好,謝謝,我先掛了。”啪地扔了電話,程譽暴跳如雷:“搞毛啊,鬧了半天他就是個普通人,我們居然在他身上浪費了整整三天時間,吃飽了撐的,廢物。”
氣急敗壞踹著周崇,程譽得知他不是骨床不再不憐香惜玉。吉祥沉默地搭他脈搏,歎息:“如果是骨床,用了酥軟香不會有體力消耗,他三天沒吃已經快支撐不住了。”
緩緩起身去冰箱拿了水和麵包喂他,吉祥雖然失望卻比程譽沉得住氣。
程譽大吼:“管他去死,他就是個混混吸毒的,無惡不作,不是骨床就不值一分錢。”
吉祥板起臉來:“好歹是條人命,這些天他全身骨頭被我們拆了個遍,夠遭罪了,你不過是空歡喜又沒損失,算了。”
周崇對他們的談話聽得清清楚楚,得知自己不是骨床他就徹底當機了。不是骨床?自己還活著?是活人?那這些年的擔驚受怕算什麼,自己的荒唐行徑又算什麼,虛度了這麼多年甚至染上毒癮葬送了下半生,他究竟都做了些什麼。
程譽的冷冽殺氣刺得他汗毛豎起,他驚恐地望著程譽殺人般的眼神,恐懼感迅速攀升。不,我還不想死,別殺我!
“阿譽,算了,讓他走吧。”吉祥的話如同天籟,他驚喜地發現程譽沒有反對而是把自己關進了臥室。
“廢話,難道還留他吃飯啊,人渣,廢物,雜碎,垃圾,滾!”罵罵咧咧到臥室摔東西發泄去了。
吉祥歎氣散去了酥軟香,把吃的交到周崇手上,還沒來得及開口,恢複行動的周崇不顧虛弱猛地推開他逃了出去。
大街上,周崇看著陽光下人來人往再尋常不過的景象,突覺恍如隔世,心裏一酸竟淚流滿麵。
程譽這兩天心情糟透了,中午阿華到來時他正翹課在吉祥家捂被窩。
吉祥聽見敲門聲來開門,膚色微青的年輕男人提著飯盒笑容滿麵:“你的地三鮮,阿譽的粉蒸肉,阿譽下課了嗎,到了沒?”駕輕就熟地脫鞋進屋。
吉祥接過東西,指著臥室門無奈說:“兩天了,課也不上,把自己關屋裏生悶氣。”
阿華皺眉:“這怎麼行,剛開學就翹課,我看看去。”
吉祥攔住他,忽然問:“華叔,周崇真的不是骨床?”程譽鬧情緒他又何嚐甘心,這個問題在他腦子裏轉了兩天,阿華人一到就迫不及待想再確認一次。
阿華笑:“我還沒老糊塗,況且後來查了筆記,家雙這些年做的骨床裏沒這個名字……”忽然他語氣一滯似有遲疑。
吉祥敏銳得察覺了急問:“怎麼,想起什麼了?”
阿華說:“阿譽電話裏提到一個名字,我沒聽清,翻筆記的時候找到個發音很像的,叫嶽……”
哐當一聲門被撞開,打斷了阿華的話。吉祥轉頭,驚訝地看見周崇抱著一個大包袱,鼻涕眼淚糊滿了臉,衣衫不整地跑進來,鞋子把地板踩得全是爛泥。
他喘著粗氣踉蹌著來到吉祥麵前,雙膝一軟跪倒在地,額頭將地板砸得咚咚響,一邊哭喊:“求你,求你救救我舅舅,求你。”
隨著顛簸的動作,他懷裏的包袱抖落下一些物件,吉祥定睛看去,居然是些人類骸骨,通體金黃發亮,一股子濃鬱的靈骨味道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