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崎的大家都過得如何呀?被今川家接管了,應該日子比以前好過多了吧?”竹千代(家康)一坐定就急著打聽三河的消息。
“唉,今川家的一到就開始檢地。鳥居忠吉負責上交收割糧食,給我們留下的隻夠三餐溫飽。打仗還讓我們和井伊家輪流當先鋒。不過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恨的是,今川的駐兵們經常會趁男人們出去打仗的時候,進入民居侮辱他們的夫人和女兒。將士們出征都還提心吊膽的。”
竹千代的小手不禁握住了拳頭,原來他們過得更苦。
酒井忠次湊近竹千代的耳朵,低聲說道:“即便如此,大家還三餐並作兩餐,給主公湊軍餉呢!”
“啊!”
“大家都說,隻要駿府的竹千代吃得飽就行了。”
竹千代赧然地無言以對。
德川家康的一生都是在堅持中度過的,14歲那年他回岡崎掃墓。
鳥居忠吉在岡崎的城門口翹首盼望,迎麵塵土飛揚,馳來一騎,大久保忠世下馬報告:“忠吉叔叔,主公一行人隻有五裏遠了!”
“好的,你辛苦了!”作為城代的鳥居忠吉今天可是心潮起伏,主公、還有自己的兒子元忠都已經有八年沒有見到了,真不知道都長得有多高了。”
即使是主公來訪的當天,窮困的岡崎家臣們都不能放下手中的活。
“主公馬上就要到了!主公馬上就要到了!”鳥居忠吉騎在馬上,對著稻田高喊。
眾人把泥抹在臉上,混到了百姓的隊伍裏。普賢菩薩的化身,這是深深印在岡崎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岡崎城的街道上站滿了人。
鬆平元信(德川家康當時的名字)騎著駿馬,昂首挺胸地進入了岡崎城。身後跟著酒井忠次和鳥居元忠。這是他闊別八年的城池。如今仍在今川家的掌控中。岡崎的城頭飄揚著迎風舞動的赤鳥旗。
“主公長高了呀!”
“真是氣宇不凡呐,活脫脫就是清康公再世呐!”老臣們塗滿汙泥的臉上老淚縱橫。
“這不是阿部大藏他們嗎?怎麼都站在百姓的隊伍裏呢?”鬆平元信發現了他們,心中一陣悲涼,原來大家連體麵的衣服都沒有呢,怕站出來壞了鬆平家的風評。
鬆平元信下馬走到他們麵前,抬手拜道:“幾位爺爺好。”
“啊!被認出了!”幾位老臣登時手足無措起來。用手不斷擦拭臉上的汙泥,卻是越抹越黑。真夠狼狽的,幾位老臣心想。
“各位為鬆平家受苦了。我真不知是該道歉還是道謝。我鬆平元信定會加倍努力,相信不久即會苦盡甘來。”
想到平日很少開口的元信能說出這樣的豪言壯語,別說幾位老臣,就連站在身後的酒井忠次和鳥居元忠的心中也是一陣酸楚。
鬆平元信前往大樹寺祭拜祖先,一路都有今川家的家臣們監視著。要小心鬆平家利用這次機會獨立,這是今川義元特別關照的。
“裏麵就是鬆平家的祖墳了,還望幾位施主留步。”大樹寺的主持雙手合十。
鬆平家的家臣們都留在大殿,隻留下鳥居忠吉和酒井忠次等少數幾位譜代陪伴元信進入。今川家的人們很是放心。
祭拜的儀式相當簡潔。鬆平元信在列祖列宗的墳前磕了響頭,獻上貢品。儀式過後,鳥居忠吉扳動起清康墳上的凸物,鬆平家的墳後居然多出一道暗門。
鳥居忠吉從懷中掏出一把鑰匙,插入暗門的孔中。伴隨轟隆的聲響,暗門隨即被打開。
“主公,請隨我來。”鳥居忠吉對一頭霧水的元信招了招手。
暗門之後居然別有洞天。串在一起的銅錢堆得有數丈之高。銅錢之旁,還有糧食、刀劍、鎧甲……
“這些是大家八年來的心血,請殿下過目。”
鬆平元信內心無比感動,他曾聽酒井忠次說過,大家省吃儉用積攢著軍費,沒想到竟有這麼多。
“這就是傳說中的種子島嗎?沒想到你們連這個也弄到了啊?”酒井忠次也是闊別岡崎多年,他拿起一支火器把玩著。
“嗯,一共弄到三支。另外兩支被拆開了。不過大家研究半天,還是想不出製造它的辦法。構造實在太奇妙了。”